“是。”
“你用何种凶器杀人?从实招来。”
“我——”郝义转头看匡四,匡四做了一个口型。
郝义抬头看陶墨:“小人用棒槌杀人。”
匡四翻了个白眼。
陶墨不理他,继续问道:“棒槌现在何处?”
“小人逃跑的路上扔了。”
“你如何进的匡府?”
“小人翻墙进的匡府。”
“你从哪面墙翻进去的?”
“这——天黑,小人没留心。”
“你先杀何人?再杀何人?”
“小人发现一个杀一个,不知谁先谁后了。”
……
问了许久,陶墨一拍惊堂木:“疑犯的讼师,可有话说?”
卢镇学施施然走到大堂正中,一拱手:“回大人。疑犯的疑点有十:一者,疑犯说他用棒槌杀人,但匡家37名死者均死于掌下,不是习武之人,无此等功力。疑犯乃山野农夫,从没有习过武,因此他不是真凶。二者,疑犯说他翻墙进的匡府,但匡府的下人依墙而居,凡临街的墙下,都住得有人,疑犯如何能逾墙而入不被察觉?……”
卢镇学风度翩翩、侃侃而谈,一时将郝义的证词一一推翻。
陶墨又问匡四:“你说你叫匡四?”
匡四毫不以为异:“是。”
“你既姓匡,必是匡府家养的下人,敢问你父母名讳?家中还有谁?在匡府做什么活计?”
“我是从小买来的,不知道父母名讳,买来就跟着匡老爷了。”
“那你是何年何月从哪里买来的?”
“小人是三四年前被匡老爷买来的。”
“哦?三四年前你还小?”
围观民众哄堂大笑,这匡四须发皆白,少说也五十多岁了。有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这老头诬告人家杀人,连谎都没编囫囵。”
“就是啊!多亏陶大人明白,没让他诬陷了好人去。”
这时,金师爷递上一张字条,陶墨接过来一看,熟悉的笔迹:“廷杖匡四”。
陶墨一拍惊堂木:“来人!匡四在公堂之上谎话连篇,廷杖三十!”
几个衙役就上来按匡四,结果匡四一振双臂,衙役们连声惨叫,全被摔倒在两边。
匡四须发戟张、怒目圆睁:“谁敢辱我?!”
话音还未落地,“呼”地一声,一张桌子直奔匡四而来,眼看就要砸倒匡四。匡四不慌不忙,抬手一掌,桌子被击回去。陶墨身边一个身影一闪,老陶接住了那张桌子,向桌面上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四下展示桌面。
众人看到桌面上一个深陷的掌印,几乎将桌面洞穿,不由得都深吸一口冷气。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老陶向掌印上一吹,掌印簌簌落成,竟化成了齑粉!
老陶给陶墨看那手掌形的洞:“回大人,匡家37口就是死于这种掌法之下!这叫大金刚神掌!”
匡四身影一闪,就向县衙门外扑去!
在围观民众的惊叫哀嚎声中,两道窈窕的身影伴着两道雪亮的剑光左右夹击,将匡四逼落。
匡四回头一看,老陶虎视眈眈,将陶墨护在身后。
再回头,身前这两个姑娘,一看都不是好相与的。
匡四一声冷笑,便向人群扑去,人群四散而逃,只有一位小厮逃得慢些,被他抓住。
“不放我走,这小子就先死!”
陶墨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雪山一般孤傲冷洌的青年,低低地唤了一声:“师妹!”
小厮抬起头来,虽面如土色,但陶墨也认出来了,是男装的杨柳儿。想必她今天是乔装来看开堂,不料遭此飞来横祸。
“慢着!”
陶墨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楚,人人都听到了。
他从堂上走下来:“勿伤及无辜。你放了这个小厮,本县愿做你的人质!”
顾射一步抢过来,将他狠狠一拉:“你干什么?!”
老陶、金师爷、衙役等人都惊呼:“少爷(大人)!”
秋水凝将剑一收:“陶墨你不用换,让他走就是了!”
陶墨甩开顾射:“岂能因为我审案,就伤及无辜?!事因我而起,当然也应该由我承担!”
老陶扯住陶墨:“少爷准备成人之美?”
陶墨显然并没有反应过来:“若成匡四之美,能不伤及无辜,我愿成人之美!”
突然一声凄厉的大喊:“人是我杀的!”
一声巨大的“咚”!郝义一头触死在柱上。脑浆迸裂,甚是可怖。
杨柳儿被匡四抓住,本就怕到极点,突然看到这种情形,顿觉天崩地裂,把匡四都忘了,只是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匡四没有被郝义的自尽吓着,反倒被她的尖叫吓得一哆嗦。
安然老陶何等眼力,立即欺身而上,将他逼得离开了杨柳儿几步。
杨柳儿吓傻了,不知道借机跑开,抱着头仍停在原地叫个不停。
卢镇学抢上前来,一把将她拉开,待跑到陶墨身边了,自觉安全点,才低头去看面如土色的杨柳儿,发现她就象丢了魂似的,面如土色,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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