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放心石氏,这女人在原身没给脸的时候,都有能力,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现在自己力撑她,嗯,是圣人力撑,没事儿的。
太子带了很多内侍出来。出了慈宁宫,他就说带石氏往御花园走。
“今儿这时候,御花园里没啥人,咱们一起逛逛。以后你不要自己来这里,一定要等孤陪着你来。”
石氏点头,这些事儿,萧嬷嬷和三才子,都抽空和她说了一点儿。
“明允,咱们回去吧。正事要紧,御花园以后再看吧。”
“好。”
俩人折返,只是从御花园的天门经过,径自回了东宫。
等到掌灯时分,太子叹服了,石氏这人的聪明,是不如林暮,比林旻也差的远,可她的专注、认真、以及学会后就掌握了的能力,强过林晨。
太子妃这人,属于八分聪明,十分努力的那一类。
这样的人,在哪儿,都是佼佼者。
第321章 废太子25
太子的三日婚假,在太子的眼里太短, 在圣人的眼里就太久了。
太子连着俩日, 没去乾清宫, 吃早饭, 中饭,晚饭。第一天,圣人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欢快地叫了小答应, 过来乾清宫陪吃、□□。到了第二天,早饭尚好,午饭的时候, 圣人吃啥,都觉得差了点滋味, 看谁都觉得不那么顺眼了。等到了傍晚, 满桌的佳肴,新鲜的小常在,也勾不起半点食欲和……
圣人草草地把小常在打发走, 就辗转反侧, 他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一块, 怎么也睡不着了。
太子结束了婚假, 仍旧是寅正起床, 练武。然后赶去乾清宫, 和圣人一起参加大朝会。
满朝的文武, 都觉得坐在御座侧前的太子, 与既往有了一些不同。可看起来,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人还是那个温煦如春的人,感觉就是不同了。到底什么不同,一时还真没人能说的出来。
今天大朝会的主题还是在辩论治水的方略。
黄河、淮河泛滥多年,圣人想做的是:一定要给沿河居住的民众,一个安全的安居乐业的所在;还要保运河、不能误了漕运。
黄河下游频发水灾,且十年一改道。每次黄河改道,不仅损失巨大,还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重修堤坝。赶上淮河,也一起发水灾的时候,更是千倾良田瞬变泽国,不仅让遭灾的民众,流离失所,就是赈灾的朝廷,也是苦不堪言。圣人以武力平定藩王作乱后,治黄、治淮、保漕运,就成了朝廷的第一要务。
安徽按察使于成龙,上疏主张:按大禹治水的方法,疏浚黄淮的入海口。指责河道总督靳辅的治河方法——诸如束水冲沙、修建堤坝等,都有悖古训。
河道总督靳辅,还有陈潢奉旨上疏辩驳:现在的黄河,已经不是古时的黄河,不能拘泥与大禹的成法。现在的黄河水,每年带下大量泥沙,长期的淤积,黄河已经成为地上河。束水冲沙是解决悬河的最佳办法。而入海处的土地湿平,挖沟导水的效果,不如筑堤。
这样的论调,两方各有支持者。每次廷辩,引经据典,口沫横飞,往往辨到大朝会结束,也没有任何定论出来。
圣人看着端坐下方的太子,有意考校儿子。在群臣辩论略歇的时候,开口问道:“太子,你对这几种治河怎么看?”
朝臣都被圣人的问话惊住了。太子观朝政,已经有几年了。今天是第一次,有了在朝堂说话的机会,圣人就问了这么一个尖刻的问题。心眼儿多的,就忍不住想,是不是圣人对太子有什么不满了?
阶下站立的几位老臣,以张太傅为首,不禁地为太子捏了一把汗。
太子离座,手持笏板,向圣人拱手,语气平缓,吐声有力。即便是在大殿的角落里,有惯爱在大朝会浑水摸鱼的朝臣,也都清晰听到太子的声音,感觉太子似乎是在自己耳边说话。
“启禀父皇,儿臣认为几方说的,都有一些道理。黄河、淮河连年溃决,运河的漕运也常被阻断,治理是刻不容缓的大事。孤赞同黄河水必须有一旷阔的入海口,才能有效避免下游的大片良田,在暴雨季节,被泛滥的黄河水沦为泽国。但是,孤也认同靳辅的话,今日之黄河,已经不同于大禹治水的时候了。差异就是百年前潘季驯在《河议辩惑》中提出的‘黄流最浊,以斗计之,沙居其六。若至伏秋,水居其二矣。以二升之水载八斗之沙,非极迅溜,必致停滞。’”
太子侧对众臣工,这时候,略略转过身子来。
“故五年前修的堤坝、挖的入海河沟,可能到明年、后年,就因淤积的沙土,抬高了河床,使得堤坝,就不够阻拦雨季暴涨的河水了。新挖的入海河沟,也因泥沙沉积,不能有效地导水。束水冲沙的方法,能减少河道淤积的泥沙,使得悬河不再加高。至于入海口是挖沟还是筑堤,儿臣建议用泥土做一模型,模拟入海口的携带泥沙的黄河水,佐以近二十年的黄河、淮河的水量,雨量,测试一下,到底是哪种方法更适合。而‘分流杀势’,儿臣认为非常重要。适当的分流,能使正河在雨季的水流量减少,使河水维持在堤坝能够承受的范畴。具体地段,是修建减水坝,还是开挖引河,当视具体地势而定。”
太子话音一落,大殿寂静了片刻。有支持于成龙治河方略的,强调大禹治水的成功之处,不可悖祖宗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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