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阿莲不是完全能够压制住那天条上的佛气么!”
“之前压得住,这两天猛地一下子……”望舒看了一眼琵琶,似乎在等她明白过来。琵琶也不管绿水恢复不恢复得过来了,抬手就是一砸:“娘的!”
“有空生气,不如想想怎么办。”趁着天黑,望舒抬手将一道月华打了下去。琵琶似乎可以听得到杨莲呼吸都为之一松。华山的禁锢顺势也放了出来,望舒直接拉着琵琶往华山深处走,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勉强能喘口气的杨莲。
连忙给杨莲灌下一堆好东西,看着杨莲慢慢恢复了一些光彩,也能说话了两个人才松了口气。杨莲含笑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琵琶身上。
“最后,琵琶你还是选择当了一个妖怪呀。”
看到好友,杨莲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对着琵琶也不再叫她双玉了。看着望舒别过脸站在一旁的样子,杨莲略叹了口气:“妖怪的第一关,为何都是情关呢?”
“因为这么多年我们都走过来了,情关不是第一关,而是最后一关。勘破是为太上忘情,执迷而寸步不进。”
琵琶抬起手,原本的纱布已经消失,一双手依旧如同白玉一般,可惜上面却有了不少伤痕。不过琵琶倒是没有什么失落,反而笑着点头:“你看,哥窑精品,价值万金。”
“噗,你这个促狭鬼。”
“不觉得也挺好看的么。”
琵琶叹息一声,手上突然出现了一颗嫩芽。嫩芽随风而动,没过多久便开出了一朵花。琵琶自称的“哥窑”手翻了下来,将那朵花握在了手里,随手簪在了杨莲的发髻边:“不错,挺好看的。”
“哪儿学来哄姑娘的手段?”杨莲微微一笑:“你要不要去见见沉香。”
琵琶点点头,她一直想见见杨莲的儿子,却一直错过。而今总算是有了空,去见见那个正月剃了两次头的傻孩子。
沉香住在华山的一个村子里,要见到也不难——每天给村子里的村民劈柴,然后去后山和孙猴子练武,顺带打猎。刘彦昌则是在家种地,父子俩一个负责荤一个负责素……
琵琶摸了摸下巴,正好还要问问孙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我不过是想当一只猴子”。
琵琶猜得到,不过她现在真的是不想动脑筋了,只想成为一条咸鱼……
奇怪,咸鱼是什么意思?
抛开那些诡异的思绪,琵琶老远就看到了一只嬉笑怒骂的猴子,和快要崩溃了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把斧头,正在劈柴。而猴子则是不断地扔各种瓜皮果核,时不时还大笑出声,一颗石子便从他的手里弹了出去。
琵琶瞳孔略缩,看到沉香很是习惯地用斧头挡住了那颗往他死角弹来的石子。石子和斧头面上发出一阵金鸣之声,清脆而尖利,在群山之中甚至于还有了些许回响。
沉香也算是……琵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绿水,很是随意地抱着她坐在了一遍,弹了一曲汉宫秋月告诉前面的两个人自己来了。
“哟,总算来了,还以为真死了呢。”孙猴子嗤笑一声,对着一脸疑惑的沉香挖了挖鼻子:“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蝎子精。”
“母亲的至交好友?”
“或许,倒是可以叫一句姨。”琵琶满意地收回手,看着面前可以说是高大的年轻人,突然有些觉得好笑:“去年我见你的时候,可没那么高。”
“这年尽窜个子了。”孙猴子十分专注地挖着鼻子:“你也算命大,喝了平心娘娘的孟婆汤都没死。”
“那是让人忘却前尘往事的,可不是什么毒药。”琵琶无奈:“你当时不是看我狼狈还很开心么?”
“能够把我内心不敢想的事情引出来,你出事了确实能让我很高兴。”孙猴子伸手往石头上抹了抹,一点也不在乎形象:“只不过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琵琶沉默了一下,朝着沉香借了他的斧头,抬手轻轻往那柴上一磕,沉香就看到那柴顺着纹理裂开,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然后琵琶再度举起斧头,一劈到底。
“你要劈华山,先去把他的山势看好了,然后再想想自己要朝着什么方向,怎么劈才能效果最大化。”
随口指点了两句,琵琶转头看着孙猴子满脸微笑:“我要做的,您当真不知道?”
“我不像平心娘娘,也不像望舒那么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好奇,平心娘娘也就罢了,作为圣人她自然通晓世上一切,望舒呢?她怎么知道的?”
“望舒是我和她说的。”琵琶很是随意,似乎已经完全不把自己以前的事情当成一回事了:“你记得你师父的身份么?”
“原本如来坐下二弟子。”
“既然有个二弟子,那么大弟子是谁?”
孙猴子沉默了一下,在沉香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正襟危坐,甚至于直接拿出了金箍棒,对着他们三个人之间画了一个圈。
“是你?”
“是我。”
“那你还要做什么?不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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