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傅宗书却松了口气,因为这人怎么看,都是一个活人,而不是死人。他的脸松动了几分,只要活着就好,他有权有势,完全可以随意应付得了这种无非想要求钱求权的人,哪怕她是个女人也是一样的。
傅宗书这么想着,再次抽了抽指,一边恢复了镇定,淡淡地说,“你能摸到这里也算你有些本事,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话音落下,就在傅宗书觉得胸有成竹的时候,坐在床上的女人陡然间使出了特别大的力气,将未曾防备的傅宗书拉倒近前,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直钳着的拉到嘴边,在傅宗书重新变得惊恐的视线和疯狂的挣扎下,痛快地咬了下去!
诡异的是,鲜血并没有流出,而是化作了一团黑雾飘散在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个诡异的女人吸收。虽然视觉上并没有流血,但该有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反而因为提心吊胆的原因更加深刻了几分。
……
傅宗书眼前发黑脚步虚浮,磕磕撞撞地疯狂往卧室的门外跑,一路上撞倒了瓶瓶罐罐无数,“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往日就算是傅宗书也要心疼一下,毕竟能放在他卧室的东西,肯定都是真品,然而现在,傅宗书满心满眼都是想要逃命的求生欲。然而毫不间断的剧烈的疼痛,使得傅宗书根本没有多少力气逃跑,那扇卧室门近在眼前,却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的全身已经将将布满了黑雾,按照之前来看的情况,傅宗书分明就是失血过多,如果能看到他如今的伤势的话,伤口坑坑洼洼,简直令人望而却步。
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又艰难地转头看向踩着奇诡别扭的步伐缓慢向自己靠近的“人”,傅宗书满心绝望,难道自己一展宏图的野望还没有实现,就要糊里糊涂地死在这个莫名其的地方了吗?傅宗书打心底里后悔了,在生死关头,后悔如潮水将他淹没,却救不了他分毫,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在视网膜留下的最后影像,就是那个女鬼狰狞地趴在自己身上。
“老爷!老爷你醒醒啊老爷!”耳边嗡嗡嗡的叫声不停,让傅宗书烦得皱眉,然而意识回笼的那一刹那,他立刻就清醒了,然而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沉重的眼皮就好像黏在上面一样,让傅宗书急了一身汗,他的身体颤动着,他的妻子却没有察觉,还在那里叫喊,见傅宗书没有清醒,又开始呜呜的哭泣,控诉傅宗书的命短,护不住他们娘俩,这乱八糟的内容使得傅宗书的额头蹦起青筋,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来回乱转,这下他的妻子看到了他的异样,惊叫一声跑出门去喊大夫了,而独自被留在房内的傅宗书,则凭着一股子劲儿,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先环视四周,确定了这是他的书房,傅宗书的脑袋里全都是之前的遭遇,那种痛入骨髓的痛苦,让傅宗书整个人都止不住地轻颤。
这时候他的妻子带着大夫走了进来,那老大夫慢悠悠地开始把脉,他的妻子在一旁先是庆幸傅宗书醒来,然后就开始说她是怎么发现不对的,“老爷你可真是吓坏我了,我之前热好了粥,想要喊你用膳,但你的书房一般是不许妾身进去的,”她说到这儿瞄了傅宗书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道,“我就想着等粥凉一凉再叫你吃也不迟,就等到一刻钟之后,谁知我怎么在外面喊你你都不回,我就急了,招呼下人撞开门之后,就见老爷你昏倒在地上,墨撒了一地。”
傅宗书阴沉着脸应了一声,他夫人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别的,于是跟着沉默了下来。
傅宗书在思考他之前经历的生死之间的遭遇,难道这真的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吗?或者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他迷惑了,那种痛苦,不像是能够想象得出来的,但要说是真的,他身上却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刚要安慰自己这件事就是个太过真实的梦,傅宗书略一搭眼,就看见了自己干瘦的腕处一抹异常显眼的伤痕,那伤痕紫的发黑,分明是因为太过用力造成的淤青,又经过时间发酵变成了如今的恐怖模样。
在看到这个伤痕的一瞬间,傅宗书的冷汗一下子打湿了后背的衣衫,他看得分明,这就是那个女鬼握在他腕上时,因为恐怖的力道而造成的伤痕!
傅宗书惊惧。
他一下子抽出自己的腕子,然后一把揪住老大夫的衣领,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惊慌,“这个伤口怎么回事?!”傅宗书指着自己青得发黑的腕给老大夫看。
老大夫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勒得一时喘不过来气,咳出声,等到好不容易顺畅了,顺着这位丞相大人的看过去,然后一脸莫名,“大人,您在说什么,您的腕分明没有受伤。”
“什么?!”傅宗书的冷汗顺着额头又开始流下来了。
他的妻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确认道,“老爷,您到底怎么了,腕子根本没有伤口啊。”
傅宗书听着耳边的话,却仿佛置身于寒风刺骨之,恍惚,他仿佛又听见了那个红衣女鬼爬过,衣摆摩擦地面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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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瘦的青年,不知何处摸来一对幡子,白色的绢布上上书几个大字,铁画银钩四个大字“无常索命”,只不过这对幡子实在是太破了,寻常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至于知情的,又避讳这个,只有秦珩,拉着在虚空看些什么,然后就非常好心情地哼着不知名的,充满古老韵律的小调的白无常,问道,“可是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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