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质疑主人的判断!”诺特哆哆嗦嗦地说,不知是怕还是怒,“但主人,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待了这么多年,难保他没有投入邓布利多麾下——”
“我想这个问题主人回归的那次集会我们就讨论过了。”斯内普说,他感受到伏地魔的目光,强忍着抱起双臂自卫的冲动,“我使他们信任我,好能在主人回归之后还能得到及时可靠的第一手信息,”他转向伏地魔,提高声音,“我对主人的忠诚日月可鉴!如果主人下令,我可以随时毒死哈利·波特那小杂种!”
食死徒没有人笑,也没有人指责,就连贝拉特里克斯都没有出声。烛火跳动着,风在屋顶发出可怕的尖啸声。
“失职,严重的失职。”良久,伏地魔嘶嘶地说,“我们把两个人安插在另一方,你们的信息不但没有交叉,反倒互相推诿,互相攻击!钻心剜骨!”
斯内普以为这道不可饶恕咒会落到他身上,却并没有。诺特在地上翻滚,尖叫着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毫不怀疑下一个就是自己。他连想都没有多想,即刻便跪在伏地魔脚边。下一秒疼痛真正落在身上时,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嵌入手心。伏地魔在咆哮,而他在想提前跪倒究竟算不算保住尊严。
“我回归不到半年,我们就失去了三个人!”伏地魔在他头顶愤怒地吼道,他看见面前大蛇的尾巴猛地短了一截,它大概直立起了身体。记忆开始潮水般涌动。
一阵格外剧烈的疼痛传来,斯内普意识到伏地魔正挥舞手中的魔杖,空气像鞭子般抽打他的身体。随着每一次抽打,记忆的潮涌就更混乱一次。他将额头抵在地板上,忍着疼痛带来的眩晕,把虚构的记忆送到伏地魔面前。虚构记忆不是最难的,把它们伪造成被强行提取的碎片才是最难的。身体上的疼痛久了,他已经麻木,钻心剜骨带来的折磨却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加剧。他感到自己的承受极限快到了。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在目前难以吸纳新成员的情况下,伏地魔不会疯狂到把本就所剩不多的食死徒再自己解决掉几个。诺特的大脑就像一个大敞着口的坩埚,不会多花伏地魔哪怕一分钟。那么,也许钻心剜骨仍不停止,是因为黑魔王需要一个停止惩罚的理由。
“缅怀我们的三名同伴。”斯内普在剧痛中挣扎着说,完美地使自己的声音充满痛苦和恰到好处的狂热,但是没有尖叫——西弗勒斯·斯内普永远不会因肉体疼痛而尖叫,“他们为荣耀献身,未来将会有更多更强的人加入您麾下。黑魔王会永生,我向您发誓忠诚!”
如他所料,十秒左右,伏地魔轻挥魔杖,解开魔咒。斯内普在地上继续趴伏着,喘息着,直到发黑还闪耀着星光的幻觉从眼前褪下去,视野回归。他看见地板上厚厚的灰尘里掉着几滴血,他咬破了嘴唇而不自知。
黑魔王喜欢看手下被折磨的凄惨样子,这会让他感受到掌控的快感。但做得太过则会让他心生厌恶——巫师应该强大。越强大的人臣服在他脚下,他才越快乐。斯内普舔了下嘴唇,让唇上不再有血迹。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有意吸进一些灰尘,虚弱地咳嗽起来。
“感谢主人。”他一边咳一边说。诺特侧躺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大概是刚才在挣扎中滚了过来。他的双眼充满血丝,正在哭泣,眼泪混着尘土,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西弗勒斯,我从不怀疑你的忠诚。”伏地魔说,把手轻轻放在斯内普肩上,“有惩罚,即有奖赏。我希望——”他抬头环视所有人,“背叛不会发生在任何一个人当中。你们需要更好地保全自身。鉴于诺特让我很失望。”
诺特在斯内普身边颤抖了一下。斯内普捧起伏地魔的袍角,轻轻亲吻,强忍着让他想弯下腰的痛苦起身,并缓慢站直。伏地魔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斯内普闭着眼睛,周围熟悉的气味让他确认他在自己的地窖里。这里很安全。心口仍然在丝丝疼痛,但是好多了。昨夜钻心咒以后,伏地魔很快结束了集会,没有任何额外的有用信息。所幸他再次成功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他幻影移形到蜘蛛尾巷,那里随时可能被入侵所以没有魔药——他需要用壁炉飞路到霍格沃茨魔药办公室。但是他的记忆中断了。再次恢复意识时,他看到的就是波特那张脸。
他命令过波特去睡觉,清空大脑。但波特永远学不会听话。
他疲倦地睁开眼睛,头在隐隐作痛,那是在钻心剜骨下抵抗了太多次摄神取念的结果。伏地魔忌惮邓布利多,他只敢在校外做点什么。触角被一条条斩断,这让他很是愤怒——必须有人承受这份怒火。
斯内普揉了下眉心。昨晚的集会几乎是他这么多年来与死亡最接近的一次。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怕。这种折磨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事实上在圣诞节假期,伏地魔因为无法再与波特大脑连结而怀疑他,已经让他承受了好几个钻心剜骨。对此,他只感到厌倦。他不惧怕死亡,但疼痛总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他坐起身,因为轻微的晕眩撑了撑额头。再次睁开眼时,他终于发现自己的卧室里多了不该有的东西。
他的床脚边放着一张小一点的帆布单人床,看上去又硬又摇摇欲坠,看来床的主人那糟糕的变形术只能使到这种程度了。床上的人是哈利·波特,他的一头乱发露在薄薄的被单外面,从被单的隆起判断,救世主正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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