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醒来时,觉得才过了几秒钟。但是他的腰和背都十分酸痛,好像已经在水泥地上躺了很久。他呻|吟着动了一下,连肩膀也痛,这才反应过来他睡在斯内普家的硬板床上。睡着之前卧室没拉窗帘,他用手挡着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向外看,天已经亮了。
哈利慌忙爬起身,薄薄的被单卷在腿上,绊得他踉跄了一下。他本来心里猜想斯内普会直接无视他,想早起做饭的……假设斯内普家有食材。就算不为填饱肚子,他也不该睡到这个时候——他在德思礼家向来早起,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没想到在这张比碗橱还要不舒服的硬板床上竟然会睡到天色大亮。他胡乱地套上衣服,叠好比衣服还薄的被单,飞快冲下楼,一边祈祷着斯内普不在客厅里。
视线向下,哈利确认梅林没听到他的祈祷。斯内普坐在桌前的一张旧扶手椅上。他斜倚在木制扶手上,依旧穿着麻瓜服饰,手里拿着报纸。哈利曾在记忆里见过的那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把扶手椅,放在桌子对面。桌子比椅子还要破旧,一条腿明显比其他三条短一些。看见这张桌子,哈利感到四周的书架都给他一种很恐怖的压迫感,他错觉这四面墙的书也像桌子一样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塌方。
听到哈利重重的脚步声,斯内普将报纸稍稍合上些,露出两只冷漠幽深的黑眼睛。在报纸上方,他的眉毛高高地挑着:“很好,很好。格兰芬多的懒惰,格兰芬多的邋遢……你穿反了衣服,波特。或者说这是救世主的新爱好?当然——救世之星总是希望自己特别一些。他希望反穿衣服能带起一阵潮流。”
哈利低头看衣服,脸红了。他快步冲下楼梯,在最后一阶上站稳,开始脱衣服。双手交叉提起衣服下摆套住头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斯内普正坐在房间另一端注视着他。饱含恶意的视线似乎透过衣服,直接投射到了哈利脸上。
哈利想放下手,又觉得两个男人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犹豫了一阵,咬咬牙把衣服从头上扯下来,抖好袖子重新穿上。他的头被套在衣服里,只能听到房间那头报纸被折起来的哗啦声,接着就是熟悉的凉薄嗓音:“完美,一个波特的礼节。大难不死的救世之星,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天才的找球手,他以为任何人都会对他神圣的身体有强烈的兴趣?”
真是个糟糕的早晨。哈利死死盯着地面,如果不这么做,他有可能扑过去把斯内普按在地上打一顿。最后一级台阶的边缘有一块坑洼,像是被什么钝重的器具重重击打造成的。坑洼边缘已经有了轻微的裂纹,显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要浪费时间。”哈利听到斯内普的一只靴底踏在木地板上,接着是椅子挪动的声音——斯内普站起了身。“还是救世主波特认为,需要有人为你拉开椅子,服侍你坐下吃完这些配不上你身份的早餐?”
哈利抬起头瞥了一眼桌子,这才发现桌上摆放着不少不配套的碗碟。有的花纹被磨损得模糊不清,有的边缘缺损。这些东西在桌上其实很显眼,只是他刚才的视线全被那根桌子腿占据了。斯内普站的那边只有一杯简单的咖啡,而另一边东西齐全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丰盛,不但有吐司和培根,还有果酱,一小碗豆子,一瓶牛奶和一袋玉米片。白吐司上面甚至还摊着一个煎蛋。
哈利盯着那些早餐僵立在原地,如果不是霍格沃茨的餐桌上不会出现其中大部分食物,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都是斯内普准备的。几秒后,他抬头怒视着斯内普,捂住泛红发热的双颊:“你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吗?你这样只会让我相信你是想把我毒死。”
“相信我,我确实很想这么做。”斯内普冷冷地说。但他不再滔滔不绝,语气里刻意的恶意也消失了。哈利猜他并非决定对他友善,他只是讽刺够了满足了。
他瞪了斯内普一眼,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他这才发现他刚才走下的楼梯在书墙之中的一扇暗门后面,现在它已经关上了。
他将视线移向桌子。早餐显然已被加上保温咒,牛奶冒着些热气,吐司片看上去十分柔软。果酱是哈利最喜欢的品种,他每天早晨在霍格沃茨吃早餐都会固执地选择这种果酱,一吃就吃了九年。他忍不住看了斯内普一眼。斯内普已经重新坐回了他的座位上,报纸翻到下一个页面。
想到霍格沃茨,哈利意外地没感到太多难过或者想念——想念对他所要做的事情并无增益,他需要注目当下和未来。他吃完豆子,把牛奶倒进碗里。装牛奶的器具是一个很熟悉的盛装魔药材料的瓶子,可能在前一个小时,里面还装满蟑螂或者什么动物的生殖器粉末。他恶心地看了那瓶子一眼,把它推得远远的,并阻止自己继续猜测里面曾经有过什么。
他搅了下牛奶,撕开玉米片袋子。玉米片显然是新买的,生产日期显示前天。他很喜欢玉米片,在德思礼家的时候,他只有周末才能吃到这种甜甜的玉米片。玉米片在他小时候代表着满足和幸福,即使在霍格沃茨待了很多年,他还是没有吃腻,玉米片对他来说仍意义特别。他又偷偷瞄了斯内普一眼,斯内普正在喝咖啡,皱着眉,显然对温度十分不满意。
保温咒会把所有被施咒物体固定在不冷不热的温度。哈利不喜欢咖啡,但也知道在保温咒的温度下,咖啡的口感会大为下降。他为什么要等他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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