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同人)江上笛_长安长【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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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笑之愣怔了一下,“信?什么信?”他也看了看沈南风,那眼神温和又亲切,像天上温柔的月亮。

  温柔之后,就是肃杀。

  沈南风拔剑突起,那剑法不似太白的飘逸潇洒,也没有天香的细腻缠绵,剑气过处,山岳浩荡,云海茫茫。

  唐笑之也不躲,见那剑气在他面前一尺处停下,微微躬了躬身,接下了这个警告。

  沈南风收剑,转身,踏着一地清萧月色往山下走,“阁下救我一次,是为因,阁下取我的信,是为果。因果循环,我不与阁下动手。可这信,却也不是这么好拿的。江湖险恶,还望珍重,今次一别,有缘再见。”

  唐笑之半倚在树上,看他渐行渐远,忽地朗声道:“可是‘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的南风?”

  沈南风的脚步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地下山了。

  唐笑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心道这个道士很有些意思,救了他一次,非得用自己的方式还了这个情。可惜他唐笑之,从来只怕自己身上的红尘俗气太少了些,更不怕惹上麻烦。

  他从袖口抽出一张染满了血的信,手一扬,把纸震碎成雪花片儿,飘飘零零。

  他最怕的事情是寂寞,如果每一天都那么长,那么周而复始,他简直要不知道自己那么长的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可惜他时常会觉得寂寞,哪怕用尽了一切法子去追求刺激,世上的无趣总是那么多——歌舞楼的红灯笼,春庭院的酒水,巴山翠海的夜景,也无法填补心中空洞。

  唐青容是在三天后找到唐笑之的。

  她见到唐笑之的时候,一向会比平常更严肃点儿。于是唐笑之想了想最近做的事,觉得自己很安分,就摸了摸鼻子,“师姐,是要请我饮酒吗?”

  唐青容本来就黑的脸更是沉了三分,扇影如飞,直指唐笑之眉心。唐笑之拍桌而起,急退,从门中一跃而出。

  扇上的尖刺近在咫尺,唐笑之再退,直到退无可退。于是从背后轻轻拿起了自己的扇子。

  钢骨相交,他连退几步,笑吟吟道:我一向不是师姐的对手。

  唐青容怒道:如此不知上进,还不把你手上的酒放下!

  朋友相会总会用酒来招呼对方,可惜他和唐青容算不上朋友,唐青容对他更是有三分的成见。

  “三天前,你去过卧龙谷。”

  “我每日都在这巴蜀闲逛,去过卧龙谷是肯定的,可我却不记得何时去过,也许昨天去过,也许明天也要去。师姐为难人了。”

  唐青容一把摔出三寸长的暗器,上面沾着的血早已枯了,只剩了被火药轰过的痕迹,“这是外门的人从卧龙谷的竹子上拔下来的东西,别人不认识你的东西,是觉得我也不认识?你好大的胆子,青龙会也去招惹?”

  唐笑之暗暗叹了一口气,也来不及怪沈南风的炸药叫他来不及善后,只能垂了手,走进门内,思前想后也不知说什么,就顾左右而言他道:青龙会?我救他的时候,也未曾知道他就是青龙会的啊。再者说,这天下暗器长得像的,也多了去,再再者说,唐家也不是没有火石暗器,他用的也未必是霹雳堂的东西…

  唐青容几乎要一扇子敲破他的脑袋,沉声道:三日前,父亲收到的密信,让这批暗器武器改道而行,和你有没有联系?

  唐笑之一口水呛了出来,“师姐今天忽然如此高看我,倒叫我受宠若惊,可惜我这人一等一的怕麻烦,师姐也是知道的。”

  唐青容冷哼一声,临了丢给他一句话,说父亲让他去护送这一次的暗器。

  这真是天大的麻烦了,唐笑之往椅子上一躺,眼睛却眯了起来,心里也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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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字,只是……意难平。”袖口宽而黑沉,从微凉画卷上轻拂而过,卷起细微的叹息声。

  “哦?”白衣人浅笑沉吟,提了提笔又放下,“你倒说说,何意难平?”

  黑色道袍下的手细细卷起那幅字,轻放在书画架上,“天下无英雄,山河皆寂寞。”

  白衣人嘴角一动,又恢复了往常闲散的样子,随口问道:“沈道长,你入世修道三个月,可捡得两三点凡心?”

  沈南风苍白的手指点了点柜子,摇头道:“世上苦乐悲欢,皆有因果。我身在红尘,却不知何处更可觅红尘。”

  白衣人长笑一声,痛饮一杯,“这话妙极,人说公子羽一世英豪,想来他也不知何处寻英雄。”

  门外杏花飘飞,花下燕子双飞,沈南风走上前,捡了朵落下的花,不知怎地,想到了卧龙谷青竹丛里,落花如雨。

  他站在树下看花,唐笑之在楼里看花。

  美人如花,美酒浓醇,醉与不醉都动人。

  酒像带了蜜糖似的,粘得他眼睛睁不开,姑娘们穿着粉色的衣裳,跳着软软的舞,脸上胭脂如红霞,远眉如黛山。

  唐笑之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一双眼睛,要亮一些的,干净一些的。清清朗朗如秋水,干干净净像冷月。

  姑娘吃吃一笑,低下头给他斟酒,白腻胸膛上泛起了红色。

  屋内的熏香暖风挤得窗户上的薄纱都飞了出去。

  一道静悄悄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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