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环绕着东京塔的铁梯亮了起来,它的下面装了LED灯,每一级阶梯都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仿佛中国神话里的天梯。
东京塔上的扩音装置里响起含笑的男人的声音,路明非通过蓝牙耳机听到了他说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都保持着早到的习惯啊。”
橘政宗肩背挺拔步伐坚定,与曾经的邦达列夫少校一模一样。他侧脸的线条坚硬犹如刀刻,他的声音也仿佛回到了过去般隐隐透着森寒的气息:“当然,永远都是先到的人占据先发的位置,你我这种人怎么能允许对方占据先发的位置呢?”他环顾四周,眼睛里一片暗沉:“这一次我来晚了,你准备了什么在等我?”
“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正宗的红牌伏特加和从遥远的西伯利亚运来的寒冰,男人之间的友谊不就该像这样么?能烧热血管的酒和永恒不化的坚冰。”王将说话的声音里混杂着液体流动的声音,不难想象他正把烈酒倾入加了冰块的杯中。
橘政宗已经推开安全门走在了台阶上,他一边走一边和王将聊着天,语气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他们确实相识于多年前但是却并非老友而是敌人。
橘政宗推开了特别瞭望台的门,他们互相检查证明自己的“干净”,他们就是旧时代中严丝合缝地咬合的齿轮,不给对手留一丝一毫的余地。“王将”戴着白色的面具站在窗边,他和橘政宗之间永远隔着相同的距离就像是直径的两端。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去往世界王座的道路上么?”橘政宗说。
“是啊,这条路比我想的要长很多。”王将回答。
“纯血龙类能活多久?几百年,几千年?还是茧化可以无限重复,生命近乎无限长?”
“寿命突破千年应该不是问题。对于龙王来说,茧化次数可能是无限的,也可能受到细胞分裂次数的限制,我还没有机会知道。”
“这么说来如果你进化为龙,可以在王座上坐至少一千年?”
“前提是没有人把我从王座上撵下去。”
……
他们的对话平静温和,但是话里隐藏的确实几乎溢出的血腥味道,他们遵从着“龙”的逻辑对话。路明非的队友们听到橘政宗和王将之间的对话时不仅仅感到了寒意,他们还想起了路明非说过的话——“我会见他一次,杀他一次”,这也是遵循着龙族逻辑的话……忤逆的东西,就杀掉好了,见一次,杀一次,直到它彻底死去。
楚子航和恺撒继续沿着通信缆道前行,恺撒的声音低低地响起:“真是疯子的对话。”
没人回答。
龙族的逻辑就是血腥的逻辑,暴力和血腥贯穿整个龙族史,不给爱留一丁点余地,个体存在的意义就是掌握暴力,在进化的火焰里被人类诗人赞颂的所有美好都被焚烧化为灰烬。
因此耶梦加得哪怕万般不舍也要吞噬弟弟而芬里厄只会衔着姐姐的尸体摇摇晃晃,进化是唯一的出路。
可不为人知的是,所有的血腥暴力进化和不舍,只为了生存,他们反抗黑王和白王暴虐的统治防止自己被他们吞噬。可如果没有黑王与白王他们则会为祸众生。
路明非的眼睛里金色的花纹再次蔓延上来,心底暴虐的念头浮现——这个人类试图取代小魔鬼,甚至杀死了绘梨衣……就像是想要抹除你的弟弟杀死你的妹妹一样,犯下的事对作为哥哥的路明非来说,是绝对无法饶恕的恶。
但是还不到时候。
路明非摘下美瞳,眼里的金色已然消退,他举起狙击步木仓,眼睛倒映着满是阴翳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一下
☆、Chapter47意外
在看到源稚生的时候,路明非忽然想笑。
原来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在意这些吗?一直到所有悲剧都发生才忽然想起这序幕。有些时候人真的不如龙,他们强大而不在乎感情,所有一切都可以舍去,哪怕明知道这么做自己会后悔终生但是只要这是对的——或者他们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对的他们就会做,所有的后悔和痛苦都留给未来努力吞咽,这份果决是那样血淋淋的东西,但是这时候路明非真希望自己有这样的东西,这样他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那是所谓你想要阻止一场悲剧但是不能动的时候会有的那种感觉,更令人难过的是,你不是不能阻止它……而是为了别的东西你没有去阻止。明明那个理由是那么渺小甚至有些可笑,可是你还是没有动……
“见鬼!象龟怎么会来这里?”
“哥哥!”
耳机里的声音传了出来,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像自己这样的个体太少了,稀少到路明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龙类里,唯一的人类和龙族部分互相保持着平衡甚至人类部分占据了绝对的上风,甚至在龙的部分吞噬了黑王部分血脉的情况下都没有彻底转化为龙类,简直是奇迹一般,如果龙族里有人担任着科学家这个职位的话大概自己是要被切片研究的吧。路明非漫不经心的想,只有在“接受”融合下的路明非才能保证不会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在小魔鬼大而无私的牺牲下路明非和尼德霍格的融合度越来越高,大概在吸收了赫尔佐格之后他就可以以人类的身份龙王的权能活着了,白王的能力是精神,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遏制暴力毁灭这类的思想直到融合完毕恢复自制力——这种东西只有小魔鬼能想得出来,路明非一向不擅长这类的脑力劳动,即使吞噬了小魔鬼但是脑子这部分似乎确实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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