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话未说完,轰焦冻突然哽咽了,不敢把剩下的话问出口,但恢复女郎已猜出他想要问些什么了。
“当然没有成功啊。”她轻抚轰焦冻的额头。
轰焦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如此现实的结局,似乎在意料之中,但实际上却残忍得可怕,单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那么身为亲历者的七濑,她的感觉又是如何呢?轰焦冻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大概也看出来轰焦冻思绪混乱,恢复女郎不再多说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塞到他怀里。
“帮我去倒一杯水吧。记得是热水,不用掺冷水进去。”恢复女郎笑着嘱托他。
轰焦冻应了声好,毕恭毕敬拿起杯子,走去茶水间倒水。然而茶水间那部不争气的热水机又一次坏了,他等了好久才等到机器里的水完全烧开。
拿着杯子回到医务室时,七濑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打电话。不过她拿着的手机是恢复女郎的。
“我不小心弄丢了手机。”轰焦冻听到她说,“刚才打电话给你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你了而已。对,想你了。”
她轻笑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变响,音量突增,还未进门的轰焦冻都能听到声音了。他默然走入医务室,把保温杯稳当当地交到恢复女郎手里。
“天海,你真的不用来接我。”
轰焦冻倏地抬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最重要的二字。几乎是同时,他意识到,他那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来了。
他悄悄靠近七濑床边,试图再探听到些什么,可惜他还没有走近,这通电话就结束了。轰焦冻尴尬到了极点,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好站在原处,装作正在欣赏窗外美景。七濑冲他一笑,起身还手机去了,只余下轰焦冻独自尴尬。
“谢谢老师。”七濑露出尴尬一笑,“也不知道天海这小混蛋是怎么一回事,居然打电话到你这儿来找我了。真不好意思。”
恢复女郎笑着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就连恢复女郎都认识那个叫做天海的人啊……轰焦冻陷入沉思。
时近傍晚,七濑没有在医务室多做逗留,向恢复女郎道谢后便准备离开了。恢复女郎很好心地借给她一件白大褂,用以挡住她衣服上被生拖硬拽时留下的脏污。
“我送你回去吧。”轰焦冻站了出来,“你知道,还是会有危险嘛……”
他不自觉地绞着手指,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实际上扭捏到了极点。
七濑没有推辞轰焦冻的这番好意。
一路上,七濑都相当寡言,几乎没说什么。轰焦冻记得平日里她还是相当活跃的,鲜有如此沉默的时候。这种异常冷静的气氛让轰焦冻浑身不舒服,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敢开口,直到行至红绿灯口也没能说出些什么来。
最终开口的还是七濑。
“谢谢。”她说。
“谢什么?”轰焦冻有些迷糊。
七濑沉吟了片刻,答道:“感谢你接起了我的电话。在你之前,我给另一个人打过电话,但他当时有事,所以没有接。”
她停顿了一下。
“你能够接起我的电话,我就已经很庆幸了。”
她这话多少有些凄然。轰焦冻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只好干笑几声。他不免有些担心七濑的心理健康问题。
红灯迟迟不转绿,几乎让人怀疑信号灯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会儿正值下班的高峰时段,然而街上却没有太多人,尤其是这个路口,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一个人走过。
是以,马路对面站着的瘦高男人就显得相当显眼了,加之他戴着卫衣兜帽,总像是在欲盖弥彰地掩饰些什么。轰焦冻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他与下午的那两人有什么联系。
怀疑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轰焦冻甚至觉得他玩手机的动作都是为了降低旁人的注意力。
他玩的太过入神,连红灯转绿都没有发现。轰焦冻死死地盯着他,也没有发现七濑已经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喂!天海!”
七濑朝那人招手,一扫颓唐。
轰焦冻倏地停下脚步,直愣愣站在马路正中央,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人行道上的男人——啊不,如果这是天海,那就该把称呼改成少年了。
轰焦冻感觉有些魔幻。他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天海是何许人也,他竟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轰焦冻揉了揉额角,加快脚步穿过马路。
听到声音,天海终于放下了手机,却是一脸的不耐烦。他撇了撇嘴,把手机丢进卫衣口袋,相当熟稔地勾住了七濑的肩膀。
“真是的,又回来得这么晚,也不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他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抱怨,“咱回家吃饭去了。老爸烤了牛排,再不吃就冷掉了。”
他揽着七濑转身离开,余光却恰好扫到了七濑身后的轰焦冻——确切的说,他并没有看清轰焦冻的冷漠表情,只扫视到了轰焦冻标志性的泾渭分明式发色。
天海倏地站得笔直,手也从七濑的肩膀上撤下来了。他怔怔地盯着轰焦冻,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猝不及防地抓住七濑的手臂,疯狂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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