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叹了一回气,道:“前儿你姨妈来信,说她们老太太不知从哪里听说你被猫挠了,留了许多疤痕,还说你是不详之人,便有些悔意。老爷也知道这消息了,我看他是想让琴姐儿代替你。”
“什么?那个贱婢之女,她也配!”高雨柔气的捶桌子瞪眼,脸上的面纱掉了都顾不上捡。
如果,如果真让那贱婢得了逞,自己怎么办?不,不行,不能让那贱人得逞,表哥是自己的,荣华富贵也是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
想着,高雨柔急切的抓住孙氏的袖子,道:“娘,您可得帮我!”
她的样子有些癫狂,跟孙氏最近发脾气的时候还真有点像。
孙氏便揽了她,道:“我倒是想帮你,可老爷现在根本就不往我这来,我也出不去。”说这话的时候还十分怜惜的看着高雨柔,挤了几滴眼泪,一副十分她难过想帮忙有没有办法而愤恨不已的慈母样。
“我去找父亲过来!”说着高雨柔便起身跑了出去。
孙氏伸出手,做出一副要拦她的样子,却是抓了一团空气。高雨柔已经奔了出去,直到那抹鹅黄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衣角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收回手,隔着面纱摩挲着脸颊,唇角微勾,自言自语似的,声音小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说的是什么:
“还是这么风风火火,教你的规矩一样也记不得……”
高鹏飞白天在外衙办公,饭也在那里吃,身为女眷,高雨柔到不得那里,央求小厮去传话,高鹏飞只说让她好好学针线没事多读读女四书,不要一天到晚闲逛惹事。气的她回去发了一通脾气,摔了好几个官窑的碗碟,好不容易才平了些气,出门便看见高雨琴和另两个庶妹一人提着一个小花篮在折梅枝子玩。高雨琴的篮子里已经装了满满一篮子的梅花,和两个庶妹有说有笑的,不觉又添了几分气。
怒气上涌,想也没想,她上去便将高雨琴的花篮夺过来,扔在地上。
满篮子的花撒的满地都是,一时落英遍地,仍不解气,便上前踩上几脚,花汁浸在地上,满地猩红。瞧着高雨琴那张清秀妍丽的面容,高雨柔越发胸口发闷,恨不能将她那张脸仍在地上,也像踩那些花儿一样踩碎。
高雨琴年纪大些,还算淡定,眼圈虽红了,却忍着没哭。另两个庶妹一个九岁一个七岁,早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雨柔骂了一声:“没出息!”便带着一众丫头扬长而去。
看着高雨柔往二门的方向去了,高雨琴眯了眯眼,回头将两个庶妹搂在怀里安慰。
高雨柔去二门干什么?
她是去堵高鹏飞,甄家表哥明明该是她的,凭什么被那贱婢高雨琴抢去!
“好好一个姑娘家,你没事跑到二门这做什么?”
高鹏飞一看见她便皱了眉,背着手颇为不悦的道。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见状也都各自低头退下了。
“我……我有话要对父亲说。”
原本满腔的怒气怨言,在看到父亲高高皱起的眉头时,高雨柔心头已经怕了。
从小父亲最疼她,对她比对所有的兄弟姐妹们都要温柔平和的多,但即使如此她心里却是怕父亲怕的厉害。因为父亲宠归宠,严厉起来也是非常可怕,两只眼珠子一瞪,跟要吃了人似的。犹记得小时候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父亲很喜欢的花瓶,被惩罚跪在佛堂里抄正本的女四书,三天不准吃饭,父亲还抽了她一鞭子。
虽然事后父亲送她算是道歉,但那一鞭子的疼,她记住了,且永世都不会忘。
从那以后她便知道父亲的权威不可侵犯,因此在父亲面前再任性在无理取闹都还有个度。别的姊妹都对父亲避而远之的时候,只有她敢上前撒娇,因为知道父亲喜欢,一个人再强硬也会孤独,他需要一个放得开的女儿来感受家庭之乐,展示他的宽慈胸怀,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屈服于他的,这让他觉得满足有成就感。
她在父亲面前扮演这样一个任性而不骄纵的女儿,从前一直做的很好,不知为什么,最近总耐不住性子。
都是那群可恶的猫害的!
凝视着这个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女儿,高鹏飞眼神冷窒。他的眉头越蹙越紧,眉心渐渐凝成了一个“川”字。许久,他才点了点头,命高雨柔跟随,到了自己的书房。
“父亲,您……要将琴姐儿嫁给甄表哥吗?”
高鹏飞只是坐着品茶,一碗茶见底了都没抬眼看一下,更没说话。高雨柔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几次偷看父亲,他只是低头拨茶叶,她实在按捺不住,便问。
那原是母亲给我说的亲。原本她还想加上这么一句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她注意到父亲的脸色并不好。
“你听谁说的?”高鹏飞终于说话了,声音却是冰冷,不带一点温度,似乎他不是一个父亲,面前站的也不是他女儿似的。
“太……太太。”在父亲面前,她不敢隐瞒。
高鹏飞捏着茶碗的指节紧了紧,都能看到上面暴起的青筋了。许久,他才放下茶碗,道:“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
他倒是想把琴姐儿嫁进甄家,但琴姐儿只是个庶出女,甄家老太太那般疼她那孙子,命根子似的,怎么让他娶一个知府的庶出女为妻。柔姐儿的容貌已毁,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婆家。琴姐儿的容貌虽然比从前的柔姐儿稍逊,但也算是个美人了,虽因庶出的身份做不了高门世家的嫡妻,嫁个贵宦之家做继室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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