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关键的“最后一处”,于道路尽头等待他们的却只有一面白墙、刻写在墙面上含义不明的文字,绘有郁金香和西番莲的大幅油画,以及一双手。
一双看似以大理石雕刻而成的手。
……是的,手。
没有胳臂与手肘,唯独手腕以上的部分如花一般从地面上长出,隔着宽阔的走廊遥遥相望。
一只手大而厚实,骨节突出,想来该是男性;另一只手纤细柔美,应当是女性无疑——当然,也有可能是阿斯托尔福。
这布景怎么看都像个谜题,但线索未免太过贫瘠。头一个兴冲冲上前解谜的Saber,很快便也托着腮帮子一筹莫展地陷入沉思。
“‘不可分开’……难道是要让这两只手握在一起?砍断其中一只就好吗?”
——偶尔,还会小声嘟囔着如此不太和谐的提案。
“这段话,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皋月很少将记忆容量分给不必要的事物,所以她凝神苦思,耗费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想起。
“啊,对了。是绮礼。绮礼在教堂给新人主持婚礼的时候,念过差不多的台词。出处……我记得似乎是《路得记》,还有《马可福音》。”
“圣经吗?真亏你能记得那种无关紧要的知识。”
芥川冷冰冰朝她甩出这么一句,但几乎当场就被迦尔纳的“真了不起,深町”给掩盖过去了。而皋月也应声得意地挺起胸膛:
“‘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虽然我没有信仰,也不理解所谓至死不渝的爱情,但我觉得这些话语真的非常美丽。”
“对了,‘除非死能使你我相离’这一句也许是因为不吉利,好像不怎么出现在誓词中呢……这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至此思路便停滞不前,她向其他三人投去询问的视线。
“是吗。没问题,只要知道是‘婚礼’就好办了。”
迦尔纳接过话尾,同时若有所思地朝那雕像伸出手去:“这两座雕像之中,只有女性手上没有戒指。我对异国风俗不甚了解……不过,如果不交换戒指的话,新郎与新娘大概无法举行婚礼吧?”
“戒指吗……”
皋月俯身对那雕像专心打量了片刻,愣是没瞧出半点端倪,索性便将自己的左手叠放在了雕像无名指上,自语般喃喃念道:
“你……是将要成婚的新娘吗?如果你需要戒指的话,我会为你带来。就算不为前进,我也喜欢听见他人相互许下誓言。我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PS:BE去死。”
“————”
——恍然间,从远方似有微不可闻、细若游丝的啜泣之声传来。
乍一听仿佛是樱,但细微之处却又存在些许不同,转瞬即逝的飘渺哭声。
“谁……?”
皋月尚未回神,便只听见脚下清晰的“啪嗒”一响,接着厚重的石板徐缓平移,两座雕像之间赫然呈现出可供一人通过的狭窄空洞。
一目了然的暗道入口。
“………………”
所有人面面相觑,直至通信彼端的六道骸以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Kufufufu……这该不会是被‘超高校级的幸运’传染了吧?』
『诶,什么什么?骸君你叫我吗?』
『不,没有那回事。不如说请你稍微远离我一些,对了,大概就五十米左右吧。自从卷入这场闹剧以来,我自认为已经背负了过于深沉的不幸了。』
『哎呀,不就是被人热情洋溢地追着跑吗?对于我这样万众瞩目的偶像来说,那点程度连狗仔偷拍也算不上。打起精神来呀,经纪人。要不要我破例为你高歌一曲?』
『Kufufu……说真的不必了。你就是我最大的不幸之一啊。』
……
将远方其乐融融(?)的对白置诸脑后,皋月大步跨下台阶。尽管这条暗道极其可疑,但眼下除了深入虎穴之外,他们面前也没有其他可供选择的通路。
……当然,经由念话确认,方才迪卢木多前进的方向也是条死胡同。目前他正占据制高点负隅顽抗,目测在失身之前还能支撑个两三天。
真有个万一就消耗令咒支援他吧,皋月想。再怎么说也太可怜了,迪卢木多或许会从此拒绝回应召唤。
(对了,说到支援……)
“迦尔纳,你没事吧?这一路上总觉得你状态不太好,气势消沉,攻击也不像往常一样锐利。是在为樱担心吗?”
“……”
一瞬间,她确信自己捕捉到了枪兵清澈瞳孔中一掠而过的阴影。
但迦尔纳只是摇头:
“没什么,不是需要深町你担心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必定会保护你抵达樱的身边——那不仅是你,同时也是樱内心深处的愿望。”
“你是说……樱,想见我吗?”
“是的。由于诸多纠葛,樱的内心就如同烈火焚烧之下的浑浊泥泞,连我也无法断言哪一方才是她的真心。即使如此,唯独‘想见你’这一点却是十分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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