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即是折原临也的本质。
面对眼前这个男子——这个对全人类怀抱着扭曲热忱、不可理喻的怪物,太宰治仅仅只是报以笑容。
“我想应该是不必说了……姑且再问一句吧,折原君。”
在那头细软黑发的衬托之下,前黑手党干部的侧脸越发端丽而沉静,神色就如同行将融化的细雪一样温柔。
他说:
“给小樱提供了‘动机’、促使她加入绝望残党的人……也是你吧?”
“是呀。”
临也笑着回答。
那是极为清爽通透的声音。
既无恶意也没有丝毫的良心不安,听来仿佛与一切阴谋黑幕无缘,宛如夏夜里一阵清凉的风。
于是太宰也像领悟了什么一般轻声叹息,然后——
“真不好意思,折原君。我果然还是在这一枪崩了你吧?”
※※※
同一时刻·地下工房
……
锵!!
火花飞溅。
月光照射不到的地底,两柄凶器正在交锋。
一者是沉甸甸的战斧。
一者是轻薄锋利的日本刀。
利刃无数次交错而过,冲撞、僵持不下而又分离,然后再次反复,迸射出点点星火与铿锵激烈的回音。
然而——与那凶险的造型相反,挥舞刀刃的两名少女却与“强悍”、“勇猛”这些字眼沾不上边,不仅身材娇小,面貌也如精巧的装饰人偶一般纤细而美丽。如果从旁看去,搞不好会误以为是什么少女漫画真人版的拍摄现场。
其中一人,正以痛切的音色放声呐喊。
“樱!!回答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呼应一下之前临也的搞事,我想写他和太宰互相丢黑泥很久了……关于樱的动机,台面上目前只有他俩明白,而给樱提供动机的是临也。毕竟是临也嘛!
盾子本人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杀青了,她很享受装罐的绝望(本人和六道骸住隔壁,骸哥常年被扰民到精神衰弱),AI和绝望残党继承了她的意志。所以说这是个搅shi棍比反派更强的故事x
第22章 绝望三秒然后是希望
圣杯战争第二夜·地底
……
“樱!!回答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仅在数分钟以前,皋月还难以想象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不过考虑到她目前所处的局面,别说呼天抢地、声嘶力竭,就算当场气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如说……“为什么我还能战斗”这一点,比自己的失态更令她感到震惊。
樱。
敌人是樱。
妖刀「罪歌」的宿主,与Assassin合谋、引发眼前这幅惨状的人是间桐樱。
尽管头脑已经理解并接纳了这一事实,但心也好,五脏六腑也好,遍布全身的血脉也好,都为了将其彻底驱逐出脑海而一次次挣扎咆哮,于胸中爆发出不成言语的凄厉哀嚎。
——不可能。
认知与近在咫尺的现实彼此乖离,冲突、倾轧,像指甲刮过黑板,在鼓膜上划开一声声刺耳的不协和音。
——不可能的。
积淀于内心的情感如此诉说。
以妖刀夺取心智、将其他Master掳走、囚禁于地底榨取魔力……无论有什么理由,樱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必须问出理由。
关键就在于【理由】。
如果樱有什么难以直言的苦衷,抑或是怀揣着“不择手段也必须达成”的愿望,那么无论任何事情,天上地下,水里火里,深町皋月都会倾尽一切力量将其实现。
(对,只要她愿意开口……)
“我拒绝。我和深町学姐,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然而,樱却只以冷彻的、斩钉截铁的拒绝回应。
“……”
不可思议……或者说理所当然地,比起愤怒或是遭到背叛的悲伤,“我居然什么都没发现”、“我对樱这一面毫不知情”的挫败与自责之念首先从心头升起,而且压倒性地占据上风,几乎瞬间剥夺了皋月本就微薄的战意。
但——也正因这简短的一句交谈,皋月如醍醐灌顶般彻悟。
“……对了。”
为什么,自己会本能闪避开樱的攻击。
为什么,自己能够对此世独一无二的少女刀刃相向。
仅仅是、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樱。为什么你在哭?”
“诶?”
这一次,樱终于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时退减,此刻她就像个上课被老师提问、却怎么也答不上来的小学生一样,视线不自然地游弋于半空,搪塞般闪烁其词。
“什么……你在说什么傻话,学姐。我才没有哭……”
“‘并不是只有流泪才叫哭泣。’——以前,曾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相对于樱的慌张,皋月反而是出乎意料地镇静下来,声调也逐渐恢复了一贯的清澈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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