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难以预测的展开。你是……”
像是要护住身后气力不济的少女一般,白发英灵迈步上前,手中华美的金枪在日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威慑光芒,也彰显着不容对手再前进一步的坚毅决心。
然而——他的对手,却并不具备回应这份威慑的理性。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取而代之地,震耳欲聋、令人浑身寒毛倒竖的凶悍咆哮声摇撼大地。
“那是……Berserker吧。”
皋月低声自语。
不如说,很难想象那是Berserker之外的任何东西。
“唔哦哦……呶哇啊啊啊……”
——首先,语言上就无法沟通。
再加上那副外表:肌肉虬曲的赤|裸半身,一手持盾牌,一手持巨斧(这不是和我撞人设了吗?皋月暗自想道),两臂与腰部以下都包覆着一看便难以贯穿的厚实皮甲。单看着装应该颇有些年代了,不过若要问对方是来自何处的Servant,皋月一时之间也无从辨识——毕竟他穿得太少。
但比这些更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位英灵的面容。
茶褐色的鬈发与胡须覆盖了他大半张面孔,如同杂草般不修边幅地肆意伸展着。西方式的五官原本堪称精悍,然而狂乱充血的双目中却没有半点理性的光辉,本属于英雄的尊严、风貌也因此而荡然无存,看上去便如凶暴的野兽一般。
“总觉得,好像来了个特别纯爷们……还是该说‘兄贵’?总之是写实系的Servant……和我们画风都不一样。”
一边手扶墙壁缓缓站直身体,皋月神色平静,好像事不关己般发表离题万里的点评。
不过,她的内心却远不如表面这般镇定,毋宁说是深感茫然。
(我竟然完全没察觉到Servant接近……对方又不是Assassin,这种事情真有可能吗?)
话虽如此,当下她也没有思考个中缘由的闲暇。
“Lancer。我负责清场,那位兄贵就交给你了。”
虽然人类在Servant对战中基本派不上用场,但周围尚有敌方人偶残留。自己必须代替缺席的樱,尽可能为正面迎敌的迦尔纳提供辅助。
(啊、痛……刚才那一下,该不会伤到骨头了……)
察觉到自己唯一值得信赖的身躯运转不畅,皋月闹脾气似的皱起眉心——毕竟她除了战斗外一无所长,没有什么比“无法战斗”更令她感到不安了。
尽管身在灵子世界,直达脑髓的疼痛感却半分也不输给现实,稍一活动便如电流般袭遍全身,根本不容人逞强无视。皋月一面低声埋怨,一面便将手按上侧腹开始施展治愈魔术。
与此同时,她也没有忘记将这份由疼痛而生的敌意转化为语言。
“没关系,尽管放手一战吧Lancer。这种兄贵Berserker一看就不会超过二星,不足为惧。”
“话不能这么说,深町。”
迦尔纳谴责般回头凝视她道,“所谓‘星级’终究只是来自外部的评价,不可因此就轻视对手。这名从者或许相当强大——”
“——那当然强大了!!!别小看低星级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地,一道明显是经过魔术强化的呐喊声穿透战场而来,将两人的视线同时吸引向位于人偶大军对面的民宅屋顶。
站在那里的是——
一个没什么特色的普通男子高中生。
“……没关系,Lancer。这种龙套脸Master一看就活不过两章,不足为惧。”
“说谁龙套啊你?!!我还觉得你长得特像给主角铺路最后死于非命那种女配呢!!听好,EVA的光辉时代已经过去了,银发面瘫女主角这种设定已经不流行了!!所以你也别得意忘形——”
“不,EVA起码可以再战一百年吧。”
皋月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道。
“不,重点也不在这里,深町。重点是……只因为你讥讽他抽到二星,这位Master就不惜自曝藏身之处来反驳吗……”
这是何等炽烈的非洲怨念啊。
迦尔纳原本就不会因星级之差而蔑视对手,如今更是朝那名Master以及兄贵Berserker投去了肃然起敬的视线:
“你们这份勇气与决心,我确实感受到了。Berserker的Master,我就在此接受你的挑战吧。”
“总觉得你也偏题了……不过,咳哼!没错,我就是想要堂堂正正朝你们这些为幸运所眷顾之人发起挑战。”
在迦尔纳温和的鼓舞(?)之下,男子高中生大为感动,越发意气风发地挺起胸膛。
“为此我特意筹备了最高级的辅助礼装、堆积如山的道具,都是为了今天一举证明——‘低星从者也能以下克上’这个命题啊!!”
(你明明就把Servant藏在人偶堆里搞偷袭,这算哪门子堂堂正正啊。)
而且,在此之前……
“我不明白。”
以丝毫不带个人感情的陈述口吻,皋月举手发问:“如果你有买礼装和道具的钱,为什么不多氪一点金……咳、多买一点圣遗物直接抽个五星呢?为了证明低星英灵的强大,你连胜算也不惜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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