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瞬间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这是一间宽阔的房屋,简约的几何体装潢,主色调是黑色,黑色的大理石地板,黑色的丝绒沙发罩,黑色的……不用问志保也知道,这应该是琴酒在组织外的独居公寓——高层人士都是狡兔三窟。这种丧心病狂铺天盖地的黑色,也只有琴酒会这样用。
琴酒走到落地窗边,拉开帘子,可以看见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晚,这夜景倒是十分璀璨,仿佛在深色丝绒布上撒下了一大把碎钻一样。
志保又问:“到底,找我过来什么事?”
琴酒望着窗外说:“原本是想约你一起用晚餐的,但我想你人体实验后心情一定很不好就让你冷静地待会儿,结果看你越待越抑郁,所以怎么也不能放你一个人待着。”
“我很好,我没事,我能怎么样呢?这是组织的命令,我再不乐意也必须做。”她冷着脸说道。
门外有人敲门,琴酒走去打开,然后拿进一个大盒子:“我在隔壁酒店订了一份西餐,但愿合你口味。”
牛排的香味飘散开,志保才觉得自己肚子真的饿了。
“我不饿。”她说。
琴酒拿起醒了充足时间的红酒,倒入两只红酒杯:“别装了,我都听到你吞口水的声音了。”
琴酒准备好食品后,在桌子边坐下:“Sherry,过来。”
☆、(4)沉醉②
“我说了我不饿。”志保转头看着窗外。
“我说了不要让我重复。”
她从软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很不情愿地拿起叉子胡乱捅着牛排,似乎是在发泄,似乎是在向他进行着抗议。
他看了一会儿志保杂乱无章的发泄一般的刀法,他轻笑一声:“你以前就是用这种刀法解剖动物的吗?”
“你觉得我会有心情吗?”
琴酒切牛排的手停了几秒,然后继续切着:“我知道那天的事情对你来说一定是一个很痛苦的打击,这几天看你的样子,离自杀估计也不远了,所以我绝对不能放你一个人待着,而且Sherry,这不是你的错。”
“是吗?你难道要说是组织逼我成为了一个刽子手?”她表情木然,就像是一个会呼吸的人偶。
“以你的角度来说,确实如此。”琴酒加速了下刀的动作和力度,他低着头切牛排,刘海和帽檐同时遮住了他的眼睛,她看不清说这句话的他是什么表情。他继续说着:“如果不是组织逼迫你做这个药,Sherry,我想你不是会杀人的人,不要让自己那么难受,尽管把这个责任,推到组织、推到我身上来。”
“我不想在我原本就灰暗的世界里,再加上黑色……”她低着头说。
“你可以把黑色甩到我这里来。”
“什么?”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穿着红毛衣和白外套的她,和穿着黑大衣的他形成的对比是如此鲜明:“有什么难受的,就怪给我,别怪自己。就算你因为内疚拒绝人体实验,我还是会拿枪指着你姐姐逼你做的,这一点并不是在哄你开心,是真的。”
琴酒是左撇子,吃西餐的刀叉拿法也不一样,切好牛排后,将两人面前的牛排餐盘做了个交换。整齐有力的下刀,牛排切得很小块,很照顾女孩子文雅的用餐形象,形状也保持地很好,刀口干净整齐,不愧是杀手。她想着。
“西餐礼仪是不可以交换餐盘的,不是吗?”她问。
“没有交换,只要你喜欢,两份牛排都可以是你的,只是换了个方向摆放。”
“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她大胆地问。
他笑了:“可以,不过要等价交换,先把你的命拿给我。”
志保抬了一下眼,在暖黄色水晶灯光照耀下,琴酒的轮廓看起来也温柔了许多。
她抬起头,怜悯的目光投向他,问:“如果有一天,我拒绝研发药品呢?你会如你所说,用姐姐威胁我吗?”
“会的。”他说,“这下放心了?不但会用你姐姐的生命逼迫你,所有你在乎的一切,包括你在研究所花园里喂的那只流浪猫,我都会拿来威胁你。听到我这么说,心情好点了没?”
她忍不住笑了,双手十指交叉成一个支架,将尖尖的下巴搁在了手指上,微笑着望着他的眼睛说:“是吗?那如果我宁愿死也不研发药物呢?你会遵循组织的命令杀了我吗?”
“你小看我了,我有的是手段逼你活着就范,不需要动用到组织的命令。”琴酒将刀在湿毛巾上轻轻擦拭了几下,干净闪亮的刀背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绿色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他说,“Sherry,我对付别的人可能没什么耐心,但对你,我有的是。”
志保不喜欢他那种仿佛是看猎物一般的充满征服欲望的眼神,她一抬头避开西餐刀,用自己的叉子抵住了他的握刀的手将他的刀子轻轻挡了回去:“你低估我了,我也有的是本事让你失去耐心,不信可以试试。”
“我不希望有这一天。”他继续说:“吃吧,我没下毒。”
☆、(4)沉醉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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