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FBI一直是影响计划的最大障碍,”梵卡塔恨恨地说,“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得出他必须活下去这个结论的!”
“我们都不能揣测上帝的意图。”腰果提醒道。
“不能揣测,还是不允许揣测?”梵卡塔阴冷地看向腰果,“你这家伙留在我身边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啊。”他意味深长地说。
“这是对我的安排,就像让您在东南亚称霸一方是对您的安排一样。”腰果毫无感情地说。
梵卡塔一直是忌惮腰果的,这个柬埔寨人表面是他的手下,但在“上帝”的组织里和他同等地位,或者比他地位更高也说不定,他们都在完美扮演自己的角色。
这时,咖啡店的服务生走过来,毕躬毕敬地将账单呈给梵卡塔。梵卡塔翻过账单背面扫了一眼,立刻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并在火苗烧到他手指之前将焦黑蜷曲的小半张纸条丢进咖啡里。
把还剩一半咖啡的杯子放回碟子里,梵卡塔站起来,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腰果拿起梵卡塔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紧跟在主人后面。
蓝色清真寺圣洁的颜色令人联想到天堂,虔诚的朝圣者带着千篇一律的肃穆表情迤逦而入。缥缈的唱颂声被刺入蓝天的宣礼塔传往天堂,却并不能传达人间真正的呼喊。被信徒们顶礼膜拜的上帝可曾悯恤世人?带着玩世不恭的想法,梵卡塔步入清真寺,他从不是一名教徒,他信仰的“上帝”只有一个。
清真寺里不供奉圣像,因为信徒们相信真主存在于人心。开阔的空间里,高大的穹顶由一个个半球形组成,与外观的圆顶相对。朝拜的人们跪在毯子上,深深弯下身躯,额头与鼻尖触地,严格地进行例行的礼拜。梵卡塔大步从跪拜的人群中走过,全不在乎这是对他人的冒犯。他穿过大厅,直接走向礼拜堂的后部。
由于要求朝拜者必须保持清洁,所以清真寺无论规模大小都有配套的澡堂。但是很少有人会怀疑澡堂的大小,人们从来不会太在意房子从内部看比外观窄了一米多,只要房子本身足够宽。梵卡塔推开壁毯后面墙壁的一块——这是一扇与墙壁颜色相同的暗门。门后是一间狭小却精致的密室,配有舒适的坐垫和华丽的壁毯,密室正中坐着一名魁梧的蒙面男子,他面前的地毯上摆着银制茶壶、茶杯和一盘五颜六色的土耳其软糖。看到这个人,梵卡塔心中既不屑又怀疑,这个名叫萨迪克·阿德南的男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上帝也默许他戴面具的行为。
“萨迪克,上帝要召我回去了吗?”梵卡塔首先发问。
“后天中午的飞机,”萨迪克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轻蔑,“回纽约。”
“我还可以弥补,”梵卡塔强硬地说,“请你转告上帝。”
萨迪克冷笑:“你以为这是对你的惩罚吗?上帝已经非常宽容了,你这种失手两次的废物早就应该除掉,但上帝认为你还有存活的价值。”
“你说什么?”梵卡塔恶狠狠上前,作势要动手。
萨迪克岿然不动,腰果已经介入二人之间,面对着梵卡塔,他紧绷的灵活身体明确反映他将要进行的行动:只要梵卡塔实施攻击,腰果会以任何手段阻止他。
梵卡塔后退一步:“你给我记住:我不承认我失手过,那个叫什么‘精灵’的娘们儿已经解决了,这次的事我也会自己摆平!”
萨迪克站起来:“你当年让‘精灵’王春燕摆了一道,后来上帝出手才除掉她——是整个组织帮你擦了屁股。这次也一样,你闯的祸会由上帝帮你善后,但不会有第三次了,无论如何,事不过三,这是上帝的原话。”
“我没有闯祸——我一直按上帝的指示行动,”梵卡塔愤然,“但是那个王耀一直追着我不放,还有那个该死的FBI,我不明白上帝为什么不肯杀了阿尔弗雷德·琼斯,‘棋盘’上的什么狗屁预言我不懂,但我看得出来这个探员的存在才是对上帝最大的威胁!”
“注意你的措辞,”萨迪克冷冷地说,“你是在质疑‘棋盘’的正确性吗?”
梵卡塔无语,再和这个面具男纠缠下去毫无益处,他转身欲走,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他又转头冷笑着冰:“我始终不明白,你居然也会相信上帝,我以为你只信你的真主。”
萨迪克不为所动:“绝大部分世人信仰的只有一个偶像:钱。”
梵卡塔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萨迪克的意思,他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上帝的信徒里也有绝对的拜金主义者。”
“不,只是实用主义者。”萨迪克说。他一直只是装成虔诚的□□罢了。
七年前。
梵卡塔遭遇他加入上帝组织以来的第一次重大失败,他的一桩生意被搅黄了,62名“货物”丢失了大半,剩下的只是因身体虚弱而无法逃跑的,全都卖不上价钱,梵卡塔立刻着人处理了这批次品,全都贱价卖给东南亚一些低级□□场所。
虽然梵卡塔栽了跟头,但王春燕也不能算胜利,她没能按照预先的计划救出所有女孩,还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她现在成了上帝计划通缉的人,混迹于这个深不可测的组织多年,王春燕深知其可怕,当她向梵卡塔出手的时候就知道必然会导致这种结局,但她现在的狼狈还是出乎自己的预料,她几乎是丢盔解甲地逃出命来,当她甩开追杀者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步入了中越边境的雷区。已经没有回头路,王春燕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趟过这片死亡地带,任何一步走错都可能粉身碎骨。
52书库推荐浏览: 天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