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口后,免不得又会激怒长孙无忌一通,搞不好来人还会争辩打起来。可是现在长孙无忌的反应令他很意外,非常平淡冷静地看着他。
“秦将军抓错人了,长孙公无辜。”
秦远小声对秦琼道,随即请秦琼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有一个要求,让秦琼自己在屋里,其他人在外守卫,并关上门。
秦琼不解地看着他们,犹豫要不要答应。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就当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长孙无忌难得说软话求一次人,“难不成你堂堂秦大将军,还怕被我们三个赤手空拳的人杀了?”
秦琼和长孙无忌四目相对,片刻后,他吩咐属下们暂且退下,但若屋子里传来打斗声或者他出现什么意外,就立刻把他们几个正法。
门关上了,屋子里寂静至极。
秦琼回看他们三个,让他们有话就说。
秦远伸手示意秦琼,然后他和温彦、长孙无忌就围在桌子边坐下。
秦琼走了过来,发现桌子上盖着一块布,布下面似乎蒙着什么东西,看凸凹的形状有点像糕点。
秦琼忍不住失笑了一声,“这是怕点心太干,所以蒙布?”
黑白花猫在窗台上打盹儿,窝成一团大毛球。
秦远掀开了桌上的布。
五只灰色灰蓬蓬圆溜溜的死老鼠,稳稳地躺在桌子中央。
秦琼没料到会是这玩意儿,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他身后的凳子就被撞倒了。
门外的侍卫立刻询问情况,想要冲进来。
秦琼喊道:“我没事,继续待命。”
秦琼看了看长孙无忌、秦远和温彦博,三人都很乖得坐在原地,同时望着自己。秦琼感觉自己的胆量似乎收到了嘲讽,他扶正了凳子,重新坐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秦琼嫌弃地看眼老鼠后,很无语地扫向他们三个,“为了吓我?你们三个竟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却成功吓着了大将军。”长孙无忌忍不住讥讽一句。
秦琼被噎得没话讲,起身就要走。
“请问秦将军是否已经定好押送我们回去的路线?”秦远忽然问。
秦琼不解地回头:“这与你们何干。”
“长孙公被人陷害了。如果秦将军按照已经定好的路线押送长孙公,恐怕路上会出意外。”秦远斯斯文文地解释道,“请秦将军试想一下,如果长孙公在将军护的送下出事,而圣人在之后却查明长孙公系无辜,秦将军的下场会如何?”
秦琼脸色沉下来,看着秦远,问他到底想说什么。
“这五只鼠是昨天黑白花给咬死的,”秦远接着道,随即他告诉秦琼,他们在燕郡王居住的时候,发现他们屋里和房子周围有很多老鼠出没。
秦琼虽然觉得王府里的老鼠这么多有些奇怪,“但这件事与你们的案子有何关系?”
秦远让秦琼看了窗下墙角处的食物残渣,跟秦琼解释,这些残渣都是被用来吸引老鼠的。
秦远顺便抱起窗台上的黑白花猫,回到桌边的座位上,继续用较低的音调跟秦琼说话。
“我们被鼠监视了,现在屋子里的鼠都被黑白花咬死了,但屋外面还有。请秦将军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尽量小点声,隔墙有鼠耳。”
秦琼用满眼奇的眼神看着秦远,忍不住笑了两声。他感觉秦远可能是疯了或者还没睡醒,做傻梦。转即瞧长孙无忌和温彦博俩人,这俩人竟然没有觉得惊讶,反而用很赞同认真的表情看自己。
“你们三个该不会都这么以为?被鼠监视……”秦琼笑得拍腿,感慨长孙无忌那么聪明的人,现在竟然能相处这么蠢的说法为自己脱罪,当真是黔驴技穷了。
“早晚你会意识到,你刚才那番话显得你多无知浅薄愚蠢。”长孙无忌忍不住回嘴一句。
秦琼回瞪长孙无忌,警告他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囚犯,再嚣张他便不客气。
秦远请秦琼耐心听他讲述经过。
“世上真有这种诡异的事?”秦琼听了秦远的说法之后,觉得秦远说得太玄乎,鼠可以监视人?根本不像是真的。
长孙无忌:“如果我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
长孙无忌其实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而秦远又是如何注意到这点。刚好这时候,秦琼带他提问了。
温彦博率先代秦远回答:“一定又是他看的杂书上所写,或者游历的时候听到的奇闻怪事。”
“其实严谨点说,并非是鼠监视人,而是鼠吃东西的时候顺便见闻一些事后,有位懂鼠语的人就会把鼠的所见所闻纳为己有。”秦远解释道。
“鼠语?”长孙无忌和秦琼同时发出惊诧声。
长孙无忌虽然知道这些鼠出没的不正常,但具体怎么不正常,秦远当时并有跟他细说。长孙无忌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居然就选择相信了。他那时候是不是什么蛊惑?居然没细问理由,就无条件先信任其秦远了。
“其实在春秋时期,就有过记载,有人懂动物的语言,但他懂得不是鼠语,是鸟语。此人是孔子的弟子,名叫公冶长。《论释》里就讲过,公治长因为懂鸟语,险些被官府误认为是杀人凶手 ,后来他得以证明自己懂得鸟语,才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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