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光想要的,他都会倾尽全力给他,何况区区一个回答。
沉默片刻,亮笑着说:“合住。和绪方先生一间。”
挂断电话,亮转过身时,脚步一顿。本该在洗浴的绪方精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绪方先生。”亮平静地望着绪方。
“你对进藤……”
亮笑了一下:“您都听见了?”
绪方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镜,算是默认。
亮没再细问他究竟听见多少,绪方先生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秘密被发现的那一刻,没有尴尬或慌张,亮只觉长久以来压在心上的重担仿佛忽然轻了不少。
他迎向绪方的视线,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几分认命般的笑意:“我对进藤,就是您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今晚的月色真美(月が綺麗ですね)”这个梗,不明白的话,可以度娘。在这里,俺就不加以赘述了。
写的时候,背景音乐是肖邦的《离别曲》。
音乐本身和文的内容无关,只是很喜欢钢琴曲里传来的那种悠远、沉静的感觉。
有兴趣,可以听听看。
明天不更,后天晚上十点更新。
谢谢看到这里以及收藏本文的大家。
祝五一快乐~
第57章 chapter 22(1)
如果不是昨晚突发停电,光或许永远不会察觉,他对他们共同居住的家,有多不上心。
应急手电筒放在哪里。保鲜盒放在哪里。漏电开关在什么位置。每月水电费多少。甚至连自己洗干净的替换衣物是放在自己房间里,还是放在塔矢房间里,放在哪一层,都不知道。
所有这些都不难记忆,只是他进藤光从来都没有留心过。
因为早已有人为他打点一切。
就像是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终于回过味来。
翌日对弈回来,再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家具置物,光只觉所有的感官都如同一根根纤细的触手,将落在表面的浮尘掸去,露出最细枝末节的本来面目。
他走到厨房里,拉开橱柜逐一翻看着——碗筷、餐盘、茶杯放在料理台下方左手边第一个橱柜里,油盐酱醋放在左起第二个可拉伸的橱柜里;大米放在料理台下方右手边第一个橱柜里,各类锅具放在第二个橱柜里。料理台上方的两侧橱柜里,分别放着厨房用纸和各种大小的保鲜盒。
他和塔矢用的杯子,还真是普通到看不出一点端倪。
光笑了笑,准备关碗柜门时,稍稍迟疑几秒,指尖在碗柜里灰色水杯杯沿绕了半圈后,直接拿起它在水龙头下接满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只要在塔矢回来前,洗干净杯子再放回去就可以了。
光拿着茶杯心满意足地踱出厨房,又想起来,还有阳台上的衣服没有收。
放了茶杯,走到阳台上把晾晒的衣服收下来。收到一半时,光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顿片刻。他思索了一会,竟全然想不起,过去这半年里,除了内衣裤,他是否还洗过其他衣物。塔矢之前外出比赛,这些晾晒在阳台上的衣物,自己又是如何处置的。
就任由它们这样挂着,直到塔矢回来吗?
和塔矢在一起的这半年里,光记得塔矢为他做过的每一顿饭菜,记得他在自己生病时的悉心照顾,记得塔矢为自己默默做的一切,虽然那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而他呢?他又为塔矢做过什么?
光忽然之间有些恍惚。
将衣架上属于亮的衣物取下,空气中飘过一股好闻的柔软剂的味道,牵出的却是一段好像已经很久远的过往——那个晚上,他跑到棋院五楼找塔矢,告诉他自己不会放弃围棋时,塔矢穿的就是手里的这件衬衣。他不会记错。
光捧着衣服进到亮的房间里,将内衣物分别叠好,归在一起。
伸手拉抽屉时,又犯了难。
凭着粗略的记忆,光拉开衣柜下方第一格抽屉。抽屉里除了放着亮的内衣裤外,还特地匀出一块地方放他的内衣裤。画风不同,能够很明显地分辨出来。
不知怎的,光的脸不争气地一红。
深吸一口气,将亮的内衣裤整齐地收进抽屉时,手指无意间碰到抽屉底部什么东西。拨开看清后,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心底原来因为歉意而生出的些许毛绒绒,倏忽间不知因为惊讶还是羞愤,瞬间炸成了一颗颗海胆。但小海胆又很快在念及塔矢曾说过的话后,变作一只只温顺的绵羊。
塔矢两度说出那句中文时的心情,已然不可考。
但光至少终于知道那个时候,塔矢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那个连说话都那么含蓄的人,他说,我爱你,用我全部的呼吸和心跳。
九州之行的第二日,根据行程安排,绪方、塔矢一行,上午先分别前往不同中小学校进行围棋知识的普及和推广,下午在宾馆集合,办理退房手续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座城市。
等他们终于入住宾馆,时间已临近傍晚时分。
一同吃过晚餐,同行的众棋士和棋院随行工作人员又逗留在茶话室里,热情高涨地聊了近一个多小时。
昨晚的出柜太过突然,加之今次一整日密集的工作安排,及至晚上八点亮和绪方总算得以回房休息,昨晚的事情才再度被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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