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听见戴泽应了一声,接着是赤脚在木地板上跑的声音,没多久,那个头发还滴着水珠的黑发男人拿着一块手表出来,立定在斯特兰奇面前,黑色的眼珠亮晶晶的,一点也没有刚才时候的无奈和疲惫。
他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工具,问他:“可以请教您有关于雕刻金属的加持魔法吗?”
甚至用上了敬语。
斯特兰奇:“可以是可以。你想做什么?”
戴泽:“我想让我在上面刻的字变得好看一点。”
洛杉矶监狱,汉考克的门第一次被敲响了。
“洛杉矶现在一片混乱,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典狱长在门外这么说着。
身高上的差距注定两方人气势上的不同,典狱长被男人看得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对方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等会。”
说着长臂一伸,重新把门关上。
典狱长猛地松了口气,擦了擦冷汗看向警长:“等会,等会。”
戴泽踏着莹蓝色的传送门来到汉考克的监狱里时,高大的男人穿着瑞给他定制好的制服,站在巴掌大的镜子前用指甲刮胡子。
“恭喜出狱。”
他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手表扣在他手腕上,宽大的表带,暗沉的金属色套在汉考克的手腕上,意外的赏心悦目。
汉考克有些意外,右手还停在脸上保持着刮胡子的动作,满手的白色泡沫。戴泽拉着他gān燥的另一只手,嘱咐道:“一会到现场以后,记得动作小一点,温柔一点,不要踩碎马路,也不要踩坏什么建筑,不要一出场就给人一种来砸场子的印象。”
汉考克垂下眼看着戴泽拉着他的那只手,白色和黑色jiāo叠在一起,皮肤上的色差意料之中地成为了视觉冲击。
他点了点头:“嗯。”
戴泽又说:“惩罚坏蛋要用正确的方式,不要一时冲动就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经济损失。”
汉考克:“嗯。”
戴泽;“如果警察们做的还行,你就要跟他们说,gān得漂亮。”
汉考克一句“他们要是gān得漂亮还要我做什么”在嘴边绕了一圈,最后还是点头:“嗯。”
该jiāo代的都jiāo代完了,戴泽又看了汉考克一眼。
他没有说,瑞当初定制这套制服的时候其实只提供了造型思路,其中的纤维材质是戴泽反复研究以后用到的最好的成品。
黑色的皮质制服最胸口画着一个鹰的图案,流线型的设计完美地贴合在男人高大的骨架上,教科书式的倒三角身材,确实可以说是不针对xing别的xing感了。
戴泽收回手,想抬头看他,视线在空中jiāo汇不到半秒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打气似的说了一句。
“加油。”
汉考克低头看了戴泽一会,接着错身来到洗手台前把最后那一点胡渣刮完,慢条斯理地洗gān净手和脸上的泡沫后拿毛巾擦了擦,然后在戴泽的注视下忽然伸手,手指轻轻一拧,就解开了左手手腕上的表带。
他把表带翻了过来。
戴泽:“!!!”
男人有些粗糙的拇指抚过表带里面的“John”,笑了笑。
戴泽很少看汉考克笑,几乎没有,这个无所不能的超人脸上常年只挂着两种表qíng,一种是看起来很像黑人问号的面无表qíng,另一种是稍微有点表qíng也一看就像地痞流氓。
现在笑得这么意味不明,这种被当场抓包的感觉让戴泽头皮都要炸开了。
戴泽可以肯定他这个举动绝对是有生以来最冲动,也最不考虑后果的一次。
就类似于高考放假前一天终于被bī到绝路抱着反正以后谁也见不到谁了的态度跟暗恋的人告白的冲动。
也类似于愚人节跟暗恋的人告白反正被拒绝了也能说愚人节快乐的冲动。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劳改犯服刑前鼓起勇气给妻子一封离婚协议让她毫无牵挂改嫁好男人的冲动。
脑子飞速运转着,但能想到的比喻都不大贴切。
戴泽不了解宇宙法庭,但足够相信自己,也足够相信斯特兰奇,基本上没有被终身监禁的可能,按照斯特兰奇的说法,十五天审讯时间过后,那股冲动淡下来了,两人就能平静地面对对方。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以汉考克(平时表现出来)的智商肯定不可能那么快就发现这个。
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被当场抓包以后要用什么应对方法。
尤其现在男人还要追根究底的问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对于幼儿园小朋友来说连个毛巾都要写上他的名字宣示主权以防他用错了别人的毛巾的意思。
也可以是写上名字就不会弄丢了别人捡到也会还给你是不是好棒棒的意思。
约翰这个名字太普遍了整个洛杉矶有多少个人叫约翰肯定不止你那一个约翰的意思。
并不是我投机取巧地跟你告白的意思。
你信吗?
戴泽动了动喉结。
这么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开始反省。
他到底为什么要亲手把自己推到这个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 宇宙法庭的副本大概一两章就能jiāo代清楚了,因为本来这篇文最终BOSS设定一开始就是九头蛇,明天看看能不能撸个粗长一发走完副本。
第96章
戴泽对这个超人的第一印象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取决于他在西伯利亚研究院时解读出来的来自于超人的大脑波频。
那是一件让人非常哭笑不得的事qíng。
当初在西伯利亚研究院的时候斯特拉克曾经记录过汉考克每天的大脑波频, 他企图通过知道这个超人脑子里的思考来找到他如此qiáng大的原因, 但斯特拉克的研究员里没有人能解读出来那些信息,因为——
超人的波频异常的平稳。
傻子的波频好歹都会有一些波动, 他的却几乎像一条直线,这意味着要么是他脑容量小的可怜,要么就是他不善于思考。
只有戴泽解读出了其中几条比较简单的信息。
看见斯特拉克的时候,超人波动起来的波频大概是“恶心的光头”的意思。
研究员给他送营养剂的时候, 大概是“这个研究院里的人都在吃猪食”的意思。
那些人给他做实验的时候, 大概是“出去以后就杀了你们”的意思。
实验室里空无一人的时候,超人要么在睡觉,要么就是进行一些最基础最简单的思考, 简单的程度大概跟“早上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一个类型。
跟斯特拉克这种有目的的参与研究,只挑对自己最有利事qíng做的科研人员不同, 戴泽完全是在享受研究某个东西时的过程,所以他对汉考克的波频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后来汉考克如愿被转移到了戴泽的研究室, 大概是看实在没办法从超人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戴泽又是唯一那个能解读出他波频信息的人, 所以在戴泽提出这个申请的时候斯特拉克答应得非常gān脆。
戴泽的日常就从研究变种人变成研究超人的脑电波, 就连手里的好几个斯特拉克看重的项目都丢给了手底下的学员。
为了方便甚至往实验室里搬进了三张他专用的办公桌。
实验室成了办公地点, 那段时间学员们最经常看到的就是教授坐在被关着的超人实验体旁边,低头写报告的画面。
他前面摆着一个仪器, 上面记录着超人时时刻刻的波频,一有波动的时候教授就会抬头把那段波频记录下来,等报告写完后泡杯咖啡坐在那里慢慢分析。
这是戴泽第一次通过波频去了解别人, 在那些被解读出来的信息里他发现,超人不是不善于思考。
他只是懒得思考。
当你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时,就会越来越疲于思考,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是你不能用武力解决的了。
除了被研究院关起来这件事。
他被研究院判定为最高危险级研究对象,他用一根小拇指就能碾死一个研究员,即便丧失了超能力,斯特拉克也不敢过分接近他。
“只有教授敢离他这么近。”
“教授为了寻求科学真相不顾自身安危的科研jīng神是我们值得学习的。”
这是那段时间学员们对戴泽的看法。
直到剩下的波频都是复杂到不能用人为手段解读出来的程度以后,戴泽那股热qíng才慢慢淡下来。
但坐在超人旁边处理事qíng,时不时观察一下他的脑波似乎已经变成习惯。
那天斯特拉克的实验出了问题,发生了大爆炸。
爆炸蔓延到生活区时候戴泽还在洗澡,闻声立刻裹着浴巾出来查看qíng况,他的白大褂都被烧成了纤维,衣柜被烧成木炭,唯一幸免的一件衬衫,配套的裤子也被烧成了包臀牛仔。
他没办法,这么穿着去了实验室,两条腿大腿以下的部位完全bào露在空气中,他很不习惯,几乎要起jī皮疙瘩,只能将腿jiāo叠着伸直,尽量减少跟空气接触的地方。
摆在桌子上的波频记录仪在这时跳了一下。
注意力立刻被引开,戴泽看着那段全新的波频,不长,尾部朝上结束,应该是在感叹着什么。
戴泽扭头去看旁边坐在玻璃箱里的汉考克,觉得他眼神有点奇怪,又回去研究那段波频,意料之中的一晚上也没研究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来有一次在学员们体检的时候戴泽看到了相同的脑波。
当时学员正在看着站在他旁边的叶莲娜,那段脑波的意思是。
挺好看的,挺漂亮的,挺迷人的。
汉考克的脑波跟这段相似,但波动更大,所以意思大概是。
很好看,很漂亮,很迷人。
所以那个超人是觉得什么东西漂亮?
当天戴泽多留意了一下,顺着超人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在他右脸旁边那道墙上,红骷髅的电子相框。
这大概是为了宣誓红骷髅对西伯利亚研究院的一半主权,戴泽名下的研究院都挂着那个电子相框。
相片上,有着骚包红皮肤的红骷髅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喝红酒。
很好看,很漂亮,很迷人?
戴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噗。”
清亮的笑声在实验室里回dàng,很久也没停下。
超人的波频也在笑声中渐渐变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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