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泽对未来伴侣没有什么概念，潜意识里觉得大概会跟自己一样的研究员，这样以后也能产生许多共同话题。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汉考克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家伙。
后来汉考克逃离了那里，他回到洛杉矶，又变回了曾经人们心目中臭名昭著的混蛋超人。
他大大咧咧，酗酒，不修边幅，爱搞破坏，欠了政府一大屁股债，最后还是要靠纳税人的钱来偿还。
xing格很烂，为人糟糕，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那也是他活该自找。
但只有一件事qíng，戴泽现在想到都会起jī皮疙瘩。
他拥有几乎无所不能的qiáng大力量，可他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没有，一件也没有。
他可以去抢劫银行，只要他想他能破坏整个洛杉矶，没人能抓住他，哪怕阻止他。他有无限的可能。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
他救了很多人，住在两个拖车箱拼成的房子里，能独自承受外界铺天盖地的谩骂，也能在关键的时候面不改色地化身qiáng大的依靠。
只有戴泽知道，超人的内心有多柔软。
他外表看着高大威猛，成熟又富有qiáng烈进攻xing，轻易欺骗了所有人，掩盖了本身的孤独，好心办错事时的不知所措，和对待感qíng的小心翼翼。
这点连戴泽都不能幸免。
每个人在直面感qíng时的反应都有所不同，方式更是因人而异，他觉得汉考克是那种从来不会去思考“为什么”的人，他单刀直入的表达感qíng，光明正大的态度总是让人难以招架。
大概只有汉考克自己知道，他为什么开始不酗酒，为什么开始学会面对镜子整理衣领，为了谁开始每天不厌其烦地刮胡子。
不擅长表达感qíng，也不会因为为谁做了什么就一副想要昭告天下的样子。
如果不是浩克那句“因为这样我要抬头看你”，戴泽甚至不会注意到汉考克为什么会坐在比他低的地方跟他说话。
戴泽不喜欢“臣服”这个词，但在意识到更深层次的含义的之后心里随那股qiáng烈的悸动呼之yù出。
脸红可以说是大脑皮质刺激神经，脸部的皮下小血管由于肾上腺素的少量分泌而开始扩张充血，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可能因为气温和身体状况引起的。
心跳也可以说是窦xing心动过速引起的，这种现象的诱发因素实在太多了，不足以说明什么。
唯独这种悸动他再也没办法找出合理的科学解释来欺骗自己。
尤其是现在。
戴泽觉得他心脏都快要从天灵盖跳出来了。
不知道心跳过快会不会引起缺氧……
“我觉得我们可以以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他动了动gān涩的喉咙，然而这个缓解紧张的动作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效果，“你还有事。”
汉考克像完全没听到一样，更加往前bī近：“那不重要。”
语气里好像带着笑意，但戴泽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他被bī到桌角，不得不单手向后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抵在对方胸前，以此来缓解对方的迫近，尽管丝毫起不了作用。
戴泽微弱的挣扎：“他们在敲门。”
汉考克却丝毫不愿意放过机会：“那些黑帮几分钟就能解决。”
戴泽极力保持镇定，试图把那些人着急的qíng绪传达过来：“时间紧迫。”
汉考克：“我知道，时间紧迫。”
不你不知道……
戴泽觉得汉考克又靠近了一步。
他再往后一步就能一屁股坐到桌子上了，而那样的姿势或许比现在还不雅观。
所以他泽硬生生止住了后退的脚步，于是错失了跟汉考克拉开距离的机会，男人双手撑在了他两边，供给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小。
意识已经开始不清醒了，到后来甚至说不清到底是因为谁的主动让两人越靠越近，近到呼吸都jiāo融在一起——
呯一声，铁门猛地被推开。
典狱长拔出钥匙对着里面大喊：“武装部队那边已经支撑不住了，您能不能——呃……”
看清了房间里的qíng形，典狱长后面的声音立刻消失，就像被人忽然掐住脖子的鸭子。
房间里，那个因为经常来探监所以在典狱长心里已经有些印象的华裔被高大囚犯锁在桌子和他两只手臂之间，两人靠得特别近，华裔脸红的能滴血，眼底还带着来不及消退的水润和雾气，而囚犯……
囚犯看着他，一副要把他屎都打出来的表qíng。
典狱长：“……对、对不起你们继续我、我——”
还没说完门已经被囚犯粗bào地关上了。
电视时事新闻频道里，超人及时赶到黑帮火拼地点，拍开一颗追踪导弹，单手横抱起受伤的女警官，另一只手提起一辆轿车挡在两人面前，周围响起一片呐喊助威叫好。
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至尊法师看得聚jīng会神。
这时，莹蓝色的传送阵重新出现在大厅里，嘴唇殷红的教授从里面走了出来。
戴泽：“可以走了，斯特兰奇先生。”
斯特兰奇看着黑发男人气息不匀目光涣散地站在那里，顿了顿，半晌后。
“……你和汉考克打架了？”
戴泽：“……嗯。”
打得这么面红耳赤衣冠不整。
看来友谊破裂得非常彻底。
第97章
宇宙法庭在泰蓝星系附近， 从外围被星屑包裹的地方到达目的地也足有三十光年的距离。
掌握一门空间魔法的重要xing在这时候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斯特兰奇花费了五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开启传送门， 戴泽就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看那本斯特兰奇自己编撰的魔法书。
法师让他看的那一章讲的大约是体内能量的自主xing能远比法师们想象的要qiáng得多，只要给他们一个固定的轨迹， 他们就会顺着每一个细胞组织在皮下流动，将魔力彻底从大脑中释放出来，形成一层保护层，甚至不需要再分心去看顾， 他们就会自主地遍布全身。
“这是您自己发明的？”
“当然。”
斯特兰奇接过红斗篷递来的茶， 看着传送阵一点一点慢慢打开。
“那些老家伙可不会费心思在这上面，他们觉得花时间qiáng化身体是那些不会法术的人才做的事qíng，好像法术跟魔力以外的东西沾边就变得多不高贵了似的。”
似乎对那些守旧的老家伙相当不满， 至尊法师啧了一声：“腐朽，僵化。”
没有繁琐的咒文咒语， 这门法术异常简单，或者说抽象， 戴泽按照上面说的释放大脑异能，皮肤热了一下， 接着恢复如常，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戴泽有些不确定道：“这样就行了？”
斯特兰奇：“不然怎么样？拿根法杖疯疯癫癫的说一大串莫名其妙的咒语？还是割破皮肤写一串愚蠢的咒文？”
说着他看了戴泽一眼：“变种人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普通人qiáng， 只是你的变异全用在了大脑而已。”
说完这句话，传送阵彻底打开， 斯特兰奇看着对面的浩瀚星海和漂浮的千万星屑，扭头问道：“你真的不跟他们说一声吗？”
戴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轻笑道：“您不是说在那个地方物理位面的能力会消失么？如果是您，您会怎么选择？”
斯特兰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没再说什么，扬了扬红色斗篷：“走吧。”
戴泽跟在他身后迈开脚步，却听到法师忽然说：“你不用太担心。”
“什么？”
法师侧过脸，认真道。
“在那里，你会比谁都qiáng。”
“包括我。”
传送阵那头的罗森桥一直蔓延到宇宙法庭外。
脚下是完全透明的，只有在踩下的时候才会泛起一层光独有的彩色涟漪，桥的四周是完全密闭的，所以即使身处星海两人也能顺畅呼吸。
他们畅通无阻地穿过星屑，前面的传送门里能看到宇宙法庭金碧辉煌的雏形。
等走到那里，罗森桥的隔离才被打开，一瞬间无数蓬勃的能量从毛孔沁入四肢百骸，一直到彻底置身于宇宙之中的时候，戴泽才明白过来斯特兰奇那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他会比谁都qiáng”。
大脑深处烙印着宇宙亘古运行法则的异能和周围的气息产生qiáng烈共鸣，在两种法则碰撞的瞬间，大量能量灌入身体，数量之多甚至在他身边形成气旋，它们像被缩小的星云，运转速度非常缓慢，在被压缩到至极的内部闪出极烈碰撞时才会产生的光芒。
就像天空是长着翅膀的变种人最好的战场，而大海能让两栖变种人发挥出最大力量。
这片星海是他的主场。
两人在宇宙法庭前的传送门停下，斯特兰奇拍了拍戴泽的肩膀。
就像当初商量的那样，他去请他的外援，而戴泽的唯一任务。
包裹着宇宙法庭的那层星屑是他们能够让物理位面在这里失效的关键，他只要拖到外援来临，然后。
破坏那层星屑。
然而商量计划的时候嘴上说着简单。
等戴泽穿过传送门，被带到法庭内部以后，那股从四面八方倾轧过来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几乎窒息了一瞬。
就像他曾经的那个梦一样。
这是一个被星河包裹着的，圆形环绕式法庭。
主座上，穿着一身灿金铠甲的主法官用力敲了一下法槌，声音带着穿透亿万光年的沙哑低沉，如暮鼓晨钟一般拨开周围所有的星河迷雾，露出法庭里的真实景象。
金碧辉煌的法庭根本看不到顶，在高到难以描述的墙壁上有无数密密麻麻凸起的窗口，里面坐满了陪审官，脸上都是一副同样的表qíng，抽象，空dòng。
浑身汗毛都要倒竖，头皮也在那些麻木的视线中一点点炸开。
法官的声音在法庭里回dàng。
“多元宇宙生命体，反星球能力罪名成立，即刻刻下烙印，投入宇宙监狱，终身监禁。”
跟斯特兰奇说的分毫不差。
一个浑身由流水组成的女人拿着一把huáng金刻刀从法官席站起来，正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那名从开庭起一直沉默的黑发男人缓缓呼了口气，然后忽然开口。
“在判决之前，您是不是要问问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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