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打发下人再盛一碗饭给宋奚。
宋奚坐下来,也不管那些,直接把贾赦跟前的那碗饭拿了过来,拿起筷子便埋首就吃。
丫鬟端着饭忙尴尬地送到贾赦跟前。
贾赦察觉到宋奚不对,打发下人们都先退下。
他看着吃饭有些láng吞虎咽的宋奚,觉得有些惊讶。因为宋奚以前在面前吃东西的时候,从来都是文雅不失风度,今儿个这样真的很奇怪。
宋奚很快就把一碗饭吃完了,然后他重重地放下筷子,他刚要转头看贾赦时,就见自己眼前多了一碗茶。宋奚怔了下,才从贾赦手里接过茶,便把茶一饮而尽了,然后他便把空茶碗丢在桌上,突然抓住贾赦的脖领,不等贾赦发生问他什么,便狠狠地吻了上去。
贾赦身体失衡,随即要被宋奚推倒在地,宋奚反抓着他的两个胳膊往回拉。宋奚自己倒地了,重重地摔一声,贾赦则结实地压在了宋奚身上。贾赦真晰地听到宋奚摔地的时候,有骨头的响声。他刚张口要问宋奚如何,嘴巴却又被狠狠地堵上了,宋奚的舌头很轻易地滑了进来,贾赦推开无果,gān脆便回应了宋奚,直到他把宋奚吻得气息凌乱,手上的劲儿减轻了,贾赦便趁机一把推开宋奚,人依旧坐在宋奚的身上。
“你疯什么?”
宋奚眼睛发红,“你说你也喜欢我,却是骗我的。”
宋奚话毕,便推开贾赦,从袖子里拿出带着体温的纸团,甩手打在了贾赦的身上。
贾赦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仔细瞧那团纸,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在宋奚书房擦砚台留下的那团纸。
贾赦瞪他:“你派人跟踪我?”
“你一身的墨味,我刚靠近你,你便甩开我就跑。你觉得我会蠢到察觉不出这些?”宋奚bī近贾赦,鼻尖就快碰到了贾赦的鼻梁。
贾赦轻笑起来。
宋奚更气,狠狠地捏着贾赦的下巴,“我有什么事儿瞒过你,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倒是你,在背地里查我什么,嗯?”
宋奚一步步把贾赦bī靠在墙边。
“既然你坦dàngdàng,你的东西随便我看,生什么气。我不过是想核对一下事qíng是否如我所料那般,若不证实一下,有个想法便和你说,你不烦,我都会烦我自己。再者说,我和你刚闹了不顺心,何必非要把每一句话都告诉你。”
宋奚冷着眼看他,周身散发的冰冷之气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
“恩侯,我诚心和你坦白,该对你道歉的地方也道歉了,你却用这些无聊的理由搪塞我?”
“滚!”贾赦一把推开宋奚,指着门口。
宋奚失望地看眼贾赦,冷笑一声,便即刻拂袖而去。
宋奚开门的时候,吕婆子正端着茶点要进来,看见宋大人带着怒气走了,再看他们老爷黑着脸,踌躇不知该留该退。
贾赦扫眼吕婆子,问她:“你怎么来了?”
“印婆子刚好闹肚子,便托我帮忙送东西。”吕婆子紧张道。
“你也滚!”贾赦厉害道。
吕婆子唯唯诺诺,忙退了下去。
院里丫鬟听到屋里的动静,忙问吕婆子里面怎么了。
吕婆子便抱怨说自己好好地在大房看院子,却得了印婆子额外派的活计,出力不讨好,在老爷跟前讨嫌,真真是太倒霉没处可活了。
“快别这么说,老爷许是跟宋大人闹什么误会,因此才牵连你罢了。”丫鬟们劝她道。
吕婆子冷笑:“我看你们才想不开。”却也不再说别的了,捂着自己的肚子喊疼,就闹着去了茅房。
恒书知道他家老爷和贾大人闹脾气之后,更加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跟着宋奚回了宋府,便伺候他更衣沐浴。
提心吊胆地把自己自家老爷伺候安歇了,他出了门才算松口气。好在他们老爷脾气好,生了气,也没有拿他撒火。
第二日宋奚便如常去武英殿,倒是秦中路不识好歹,和他提起了贾赦。宋奚直接摔了杯子,让秦中路滚。
秦中路被弄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发懵地来找贾赦问怎么回事。
贾赦嗤笑:“那种禽shòu,你还是少惹为妙。”
秦中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骂宋奚是禽shòu,料知这二人肯定闹了很大的不可调解的矛盾,遂劝贾赦一定要收住脾气。宋大人那边可不好惹。
“有什么好怕的,他一个武英殿大学士,还能无凭无据就把我吃了不成?”贾赦摔了手里的书册,发火道。
“快别喊了,若被有心人听到,告诉宋大人那里去,可怎生好。”秦中路忙哄着贾赦快消消气,“你说你平时xing子挺冷淡的,怎么忽然这么激动。”
贾赦瞪他:“这种时候了,你少在这跟我装无辜。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么!”
“哎呦,你是我祖宗行不行,这种事儿你也敢说出口。”秦中路赶忙要回身去关门,却见门口刚好站着一人,“北、北静王?”
水溶笑着进门,拱手跟二人行了个礼,“真是抱歉,刚才我不是有意听得。”
秦中路脸色立刻白了,尴尬地看一眼水溶,人家郡王行礼,他们是受不住的,不过这等私密的事儿被外人知道了。秦中路转而担心的看向贾赦。贾赦的神态却意料之外的平静,秦中路反而更担心了。
“你们放心,我发誓我一定会保密。”水溶看着贾赦,温温道。
贾赦看眼水溶,“已经分开了,怕什么。”
水溶笑着点点头,“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贾大人也不必为此挂怀什么。有些男人本就天生花心,喜欢见一个爱一个,更何况宋大人是那般出类拔萃,鹤立jī群之人。他面对的诱惑自然多一些。”
“你什么意思?”贾赦问。
水溶尴尬了下,面有悔意,很懊恼自己之前的失言。
秦中路也疑惑了,看向水溶。
“说实话,其实你们二人的事儿,朝中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便是不知道,也是有类似的猜测,只是没亲眼证实罢了。有些话之前我也不好说,而今听你真的和宋大人分开了,倒是可以说说,让你的愤怒减轻几分。”水溶铺垫完前话,便对贾赦道,“前些日子我的属下在雅风楼见到宋大人和那里的头牌杜chūn笑抱在一起,怕只怕是他二人旧qíng复燃了。”
贾赦看一眼水溶,便狠狠地攥着手里的杯子。
秦中路忙劝慰贾赦不要动怒,转头又怪水溶在这时候乱说话。
“早说出来,早收回这错付的真心,难道不是好事?”水溶反问秦中路。
秦中路愣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觉得宋奚不是这样的人,但宋奚跟雅风楼头牌的事儿还真说不准。
“不知道贾大人以前可曾见过那个杜chūn笑,那模样长得,真真是艳若好女,身段风流,别瞧他是个小倌儿,会抚琴吟诗,还极为擅长书画,正能和才高八斗的宋大人聊得来。”水溶一席话直戳了贾赦无才的软肋。
贾赦红着眼,摔了手里的茶杯。
水溶和秦中路都吓了一跳。
水溶惊吓之后,面色平静,嘴角微微翘起,似有愉悦之意。
秦中路是真的满脸担忧,虽不知道该说什么劝慰贾赦,但看贾赦的目光充满了担心。
“我也不是诬陷宋大人什么,这真是我属下亲眼所见。想来那《邻家秘闻》的著书人之所以会那般写他,也是查实了他和杜chūn笑的关系。”水溶继续道。
贾赦bào怒着一张脸,咬紧牙,蹙眉头不吭声。
秦中路忙使眼色给水溶,意思让贾赦冷静一下。水溶却摇了摇头,示意秦中路先走。秦中路无法,只好一人托辞离开了。
水溶静静地看了会儿贾赦,接着道:“错付了真心倒不怕,只当是随便玩个游戏就是了,你倒不必如此动怒。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身边还有关心你的人,把心思放在这些人身上就是,用不着对那种骗子làng费感qíng。”
贾赦缓缓吸口气,又叹了一口气,眉头一直紧锁。
“倒让郡王爷见笑了,也多谢你告知这些。”
“何必客气。”水溶转身去桌边倒了一杯茶,亲自给贾赦送过来,把茶杯放在了贾赦的手边。放杯子的时候,水溶的指尖微微划过贾赦的手背,令其若有似无地有些发痒。
贾赦随即抬眼看水溶,一个十四五岁风华正茂的少年,正浅浅的勾着嘴角,冲他温润地微笑。
水溶的模样本就长得好清秀俊美,这样一笑,倒是如和煦chūn风拂过心头。
贾赦转而垂眸,把水溶端来那杯茶喝尽了。
水溶笑着又给他倒一杯,劝他若是心qíng不畅,自己倒是可以陪他出去走走。
“不必了,就如你说,我没必要为那种人làng费感qíng。”贾赦便起身要和水溶告辞,去处理公事。
“看你这么着急,到底是什么公事?”
“也不怕和你说,”贾赦便把他发现京外菜田虫害一事告知了水溶,“我想找个解决的办法。”
“难不得圣上说你明查秋毫,原来连这种事儿你都查得到,若是能成功防治,皇上那里定然会再给你记一功。”水溶随即和贾赦告辞,让他有空便去找自己,“我年纪小,而今只是个闲王,你若心qíng不好就去找我便是,我有得是时间陪你。”
“好,多谢你。”贾赦笑了下,和水溶作别后,便去了。
水溶怔了下,望着贾赦离开的背影,眉头反而越蹙越紧。待贾赦的身影最终消失之后,他才便用手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刚刚贾赦的笑,竟然让他心动了。
第83章 第一狗仔
水溶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段日子可能是太过关注贾赦。这个男人虽然没什么才学, 但其能耐却是独一无二, 很吸引人的。不小心看久了, 自然会迷了眼。
但水溶很清楚这男人之间的qíng愫当不得真,保持良好的‘挚友’qíng义最好不过, 不去费心劳神地动qíng,也就免了‘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之苦。
“王爷,淮南王请您过去。”小厮猫着腰小跑过来, 在水溶耳边小声道。
水溶敛住脸上的笑, 抓紧手里的扇子, 这便迈着谦和地步伐去了。
贾赦见了方正路和柳湘莲之后,忙问qíng况如何。
方正路把所有经验老农的话都原话誊抄在书册上, 递给贾赦查看。至于那些新闻学院学生们, 近两日深入京外各个村县, 都在调查寻找解决之法, 但多数是无功而返。倒有一名叫陈喜良的学生,在蒲柳县发现一片涨势良好的菜田并没有生虫。他起初去问了那家的防虫之法, 对方还不肯说, 后来他拿着救世济人的名号巧言游说那家人, 终才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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