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星枝凝视着液晶屏幕,先是一段杂音的黑白雪花,随后开始放出了人声。
和星枝一样有着紫黑色长发的女子身着浅色的和服端坐在镜头前面,微红的脸颊显示出她略微局促不安的心情。
“星枝,我是妈妈。”
“你看到这盘带子的时候……估计也成长为出色的人了吧。”
昏暗的房间只有电视发出的声响,屏幕上的亮光将房间里的家具勾勒出半个轮廓。
把玩着手中刚从信封里拿出的戒指,星枝把整个人埋进了沙发里,深棕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现在的星枝,过得怎么样呢?”
略微沙哑着嗓子,就仿佛真的对话一般她回答着:“嗯,还算不错啊。”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星枝果然是个出色的孩子呢。”屏幕上的女子露出一个微笑来,似乎很是欣慰的样子,然后她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自责,“没能尽到母亲的责任,我也算是不合格。”
“还有那时候明知道不可能保护好你,却还是一意孤行地把你送了出去,我还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呢。”
“但是我宁愿你有可能埋没在这个世界里面,也不愿送你去自投罗网。那种求死不能的状态……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你亲身经历……”似乎是说到动容处,画面中的女子的声音开始哽咽,“那种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
女子轻轻抹去泪水,素色手绢的一角模模糊糊地绣着「和音」二字,很典雅平淡的名字,如人。
顺带一提,星枝的名字就是母亲和音的杰作。
“向来星枝见过一野了吧?和你阿姨和久很像吧?”她拭去自己的泪水,露出一抹笑容,“一野大概也要到那个年龄了吧?”
雪白的毛巾从沙发上滑下,星枝抿起了嘴唇,任由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滚下水珠来,啪嗒在地上摔裂破碎。
后来的视频拍得很是模糊不清,不知是不怎么用得来摄像机的和音的失误,还是人为故意的抹去最为重要的东西。
然而星枝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母亲和音最后断断续续的话语。
“算是奢望,也是……我的请求……”
“……星枝……拜托你……”
“和久……和一野……”
“不能……重蹈覆辙。”
咔哒一声机器自动退出了录影带,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面唯有显示时间的数字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时钟的秒针不知疲倦地走着,发出唯一的声响。
过了不知多久,星枝才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也不管掉落地上的毛巾,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借着窗缝中透出来的纤细月光,她拉开了衣柜的木门。
普通的衣物和椚丘灰色的制服底下压着一个暗格,星枝伸出食指在上面一划,随着咔咔啦老锈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将暗格伪装卸去。
里面赫然是一套黑色的西装,暗红色丝线勾勒的花朵在衣摆上盛开。
星枝呼出一口气,将脸上的眼镜拿下,放在一边。
坐在教室里的星枝翻开自己桌上的书本,心不在焉地浏览着。
教室里没有什么人,是她今天来得特别早,只因为那种隐隐不安的心理。星枝自己都有些发笑,简直就是无家可归的人寻找容身之所的感觉。
明明哪里都保护不了她。
少女的嘴角一瞬间冷冷扬起,满是嘲讽的眼神落入旁人的眼里。
赤羽业猩红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一会儿女孩子们就跑过来找她聊天,星枝也就如常地和她们说着话。
话题正进行得无比顺利的时候,教室的门被拉了开来,杀老师黄色的触手捏着一个纯黑烫金的信封走了进来。
星枝镜片后深棕色的眼瞳猛然一缩,哗啦一声手腕一动一不小心拉下来一本笔记本,她有些慌忙地去接。
来自右侧的少年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她掉落的笔记本,赤羽业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响在耳畔:“……筱原……”
以为自己幻听的星枝强行压下自己想要抬头的欲望,一脸平静地装出自己并没有听到的模样,同他道了谢。
“星枝同学。”杀老师挥动着触手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信封放到了她的桌上,“这是今天早上为师在门口发现的信,是给星枝同学的。”
“……谢谢杀老师。”她深吸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将信封收到自己的笔记本里面。
毫无异样的表情,几乎是无懈可击的伪装。
唯有少女颤抖的指尖,出卖了所有。
体育课的训练星枝以身体不适为由而找到了独自呆在教室里的时间,她借此机会将早晨的信件取了出来,细细端详。
这种感觉,这个印记,确实是真迹,不是伪造着唬人用的。
无力地靠到了自己的椅背上,星枝突然有些不敢看信里面的内容。
她何尝料想不到在一野和阿江找到她的时候本家已经掌握了她的所有行踪,或许,更早些的时候她就已经暴露了……
所以这一天,或早或晚,都是会来的。
不过星枝着实没有想到这群人这回这么的心急,看来作为最成功的容器的她,他们还是舍不得。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千罚的画像,除了那把赤金色的太刀,薄薄白纸上再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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