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夫人忙试了试泪,笑道:“哪里哭了,是烟笼寒沙贴在眼睛上,虽然增色不少,眼睛却很不舒服,总是揉它,揉多了就容易掉眼泪。”
东方千刀默然低下了头,娘亲的话,只是在宽慰自己。烟笼寒沙是用最上等的鲸唇制作,贴上后毫无感觉,一眼望去,眼眸间会有淡淡云烟浮起,将容颜衬托得若影若现,恍若仙子下凡。
抿了抿唇,东方千刀还是小声地问道:“今天,娘亲见到白子画了?”
东方夫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可是白子画对娘亲出言不逊,惹得娘亲在此独自哭泣?”
东方夫人叹了口气,道:“刀儿,不关上仙的事,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哪里还会和我说些什么?你一次次让我装扮成紫熏上仙的样子去见上仙,可人家堂堂一位上仙,哪里那么容易对一个凡人女子动情,娘这么做除了自取其辱,实在不知还有何其它意义?”
东方千刀笑了笑,道:“我只要娘亲去见过白子画就好,其它的事,孩儿自由主张,娘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刀儿”东方夫人犹豫再三,为难地道:“有句话,娘想了很久,不得不说,虽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替你父亲治病,可是娘亲的名节,也一样重要。到时候,你父亲的病若是好了,你让你娘亲如何面对你父亲?”
“娘亲,你都想哪儿去了!”东方千刀这才发现,不和娘亲说个清楚,估计娘会自己一个人愁死,笑着拉过娘亲的手,道:“娘亲你放心,紫熏上仙根本就不是白子画所爱,就算是紫熏上仙复活,也打动不了他的心,娘亲你只管放心去见他,他一定是躲着你还来不及。”
“啊!”这下东方夫人更糊涂了,忙问道:“刀儿,那我去见白子画上仙,让他想起紫熏上仙,只会惹他厌烦,如何能够让他救你父亲?”
“娘!”东方千刀不得不耐心解释,道:“爹爹的病,孩子有办法,娘亲只管放心。孩儿让你去见白子画,只是为了提醒他紫熏已经为他而死,他不要一错再错,再害死一个花千骨。”
“原来如此。”东方夫人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去做月老,撮合一对有情人。然而疑惑又来了:“可是刀儿,白子画上仙和花千骨,都是神仙中人,他们是分是和,与咱们何干,何必去多事?”
“白子画曾被诅咒“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他可是我几百世轮回才等来的,唯一一个不会被我这天煞孤星克死的……”东方千刀突然止住,转身抱住他娘亲,深情道:“娘,我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你。”
东方夫人眼中闪过泪光,无比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儿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安慰道:“孩子,娘不是好好的,娘一直会给你梳头,给你做好吃的,听你背书……”
东方千刀突然大哭起来:“娘,我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第10章 西厢月夜
熏风卷帘而入,携来片片飞花,洒落在他发梢,如墨青丝随风轻拂,庭院内外寂寥无声,各自沉浸在思绪中的两人,仿佛一起融入了画中。
花千骨专注地读著他的眼眸,像要将他深深刻划在心中般,想从中找出些温热的情,一点狂奔的心跳,或是一个令她沉迷的眼神。无奈一无所获,对她来说,他就像一片难以碰触的海洋,无人知它的深浅,也无法探量,他将一切情感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即使她靠得他再近,或是已模模糊糊地察觉了些许,可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或是说出只字片语。
被自己的小徒儿目不斜视地看著,起初白子画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渐渐的,他发现她的眼神是那样专注,不加回避也不掩饰,这令他俩之间的氛围变了。
白子画整个人都沉寂下来,千百年恍如一瞬间,波澜不惊的清修生涯,不知何时开始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茫然无措。他不是没有想过,小徒儿迟早会想起过往一切,只是他没料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本想再过三五年,小徒儿的修为精进后,心境自会不同,对于这些儿女情长的前尘往事,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自是一笑泯恩仇。即便,小徒儿对他还有些牵挂,届时他也会耐心开导化解,让它随风而去。
没想到事与愿违,突如其来被小徒儿堵在这当口,他若是明言不爱,她若只是哭哭闹闹,自己哄哄她就好了,怕只怕她一气之下,离他而去。小徒儿并没有什么可去之处,不是七杀殿,就是异朽阁,而他的功力尚未恢复,难道眼睁睁看着她羊入虎口,从此沉沦。
“师父。”
一声轻唤,惊醒梦中人。
“小骨,你说完了?”
白子画终于把口中的品了许久的茶,咽了下去,清凉苦涩的感觉,一直透入心田。
“完了,我就回想起这些。”花千骨心有不甘,目不转睛盯着他千年冰雕的脸,越看越心寒。
“小骨,你……没有记错,师父……的确说过一些……。这个……可是你醒来之后,不仅修为尽丧,还失去了记忆,所以我想等你完全康复之后……那个……对了,小骨,你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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