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仙人丹朱,不法圣德,不遵天纲。其言行荒诞浪荡,难出诸口;于修行荒惫疏懒,无以服众。尸位素餐,忝为上神之尊,着褫夺神职,削去神籍,入凡世历劫,十世圆满方得正位。”润玉自唇间一字一句明下御旨。
众人下跪,“谨遵天帝御旨!”
“十世圆满?这削去神籍下凡历劫,本就迷失本性,你这是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啊!润玉!你好狠的心!”彦佑不可置信,满面狰狞。
润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本座素行怀柔,纵得你们怕是早已忘了谁才是这天上地下唯一的主!谁才是这六界至高无上的君父!”
“至于你,”润玉随即打量彦佑一番,目光落在了悬于他腰间的绿莹箫,左手紧紧攥住了垂落身侧的云袍,闭目抬头,咽下喉头的一声哽咽,也彻底断绝了内心万年来渴求手足深情的奢望,“褫夺万年修为,押解洞庭,着洞庭少君严加看管!”
贪狼上前,躬身道:“末将遵旨!”随即提起彦佑,将他五花大绑,扔于天帝脚下。
“本座早就有言,上神之誓,违之必遭天谴……”润玉冷漠地开口。
丹朱口吐鲜血,气喘吁吁:“老夫……老夫乃是太微同胞……先天神体……便是有罪……自有天道论处……你……还轮不到你这……黄口小儿……”
润玉傲然:“本座是天帝,本座之罚,便是天谴!”
第7章 魔界
锦觅从花界使了个金蝉脱壳的计,只身奔赴魔界,她已经看透了润玉的狡诈,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她确信让她将旭凤误认为是杀父凶手的梦珠一定是被润玉动了手脚。她彻底冤枉了旭凤,她一定要再次和他解释清楚!
更重要的是,旭凤他怎么可以和穗禾成亲?那是凶手!其阴险狡诈和润玉不遑多让!旭凤如果真和她成了亲,怕是要一直受她蒙蔽下去!
锦觅心急如焚,直至忘川边界,发现原来陈兵列阵的魔界兵将队形松散,全不是应战模样。忘川渡口更是熙熙攘攘,她觑着空子混在一众魔物中,只听得他们七嘴八舌地在讨论:“这魔尊大婚怎么也得闹他个几天几夜吧!”“是啊是啊,不知道有什么好处呢!”“魔界已经几万年没这么热闹啦!”“卞城公主特意开了魔界集市,我们尽快趁此机会去淘点好物!”
锦觅默默潜行,黯然神伤:原来,他终于还是要结婚了!她满腔悲苦,觉得这身边魔界众人尽是喜笑颜开,只她形单影只,背情弃爱,不觉流下泪来。
魔界终日不见金乌,不知昼夜更替,锦觅心如死灰,随人潮游走,直至这热闹的集市清冷,方觉腿脚泛酸,她于集市找了一家客栈,将自己安顿下来。
闹腾的集市散去,夜幕低沉,却并无璀璨星辰,锦觅于万籁俱寂中心头大恸,止不住泪流满面。这个时间,她忽然好想找人说说话。
锦觅擦干泪痕,回到室内,仔细布好了结界,凝神入定,径直往神识深处去寻觅儿。
识海深处的六瓣霜花,晶莹剔透,花苞合拢,透着冰冷的光。花苞中一个单薄纤瘦的身影静静团坐,两道水蓝元灵围着她上下翩跹。
“你还不放弃吗?你那浅薄的道行已尽数被我吸取,如今能维持元灵人身已是不易,你还要苦苦挣扎,却是为何?”锦觅缓缓走到花苞外侧,伸手轻触这冰冷的花瓣,也坐了下来。
良久,花瓣中的人睁开了眼睛,“爹爹和小鱼仙倌都在看着我,我一定会出去,我一定会爹爹和临秀姨报仇雪恨!”觅儿元灵单薄,已是微微发出荧光。
锦觅低头,想了一想,微微咬唇,开口道:“我们……我们已经到魔界了……”
觅儿倏然起身,只扑花壁,“当真?那你放我出去!”
“放你出来?”锦觅低笑一声,“你以为你杀的了穗禾?她承袭了废天后的琉璃净火,我现下都不是她的对手,你有何胜算?况且……”她起身围着花苞缓缓走动,“你这虚弱的元灵若果真破壁而出,怕不出一时三刻便要魂飞魄散!”
觅儿垂头不言不语,锦觅也一时无言,识海深处顿时一片静谧,润玉的那一道元灵似乎感受到觅儿的低落颓丧,轻轻地碰触着她的脸庞。
“我二人灵力确实低微,现如今都不是穗禾的对手。如果要大仇得报,还是要借助旁人之力。”觅儿呐呐而言。
“你有什么办法了?”锦觅抬头问道。
“锦觅,你当真是那样喜欢那乌鸦吗?”觅儿问道。
“此生不渝。”锦觅毫无迟疑。
“我有法子消除你和那乌鸦之间的误会,如果他能助你我手刃仇敌,爹爹和临秀姨的大仇得报……”
“你说,你说!只要能给爹爹和临秀姨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去做!”锦觅急急向前,紧紧靠着花壁满口应承。
觅儿默默无语看着自己这姐妹或是分神,提到复仇,从未见她脸上有过如此急切神情,她内心暗暗冷笑,但随即又长长叹息。
锦觅急急催道:“你快说啊!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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