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房租总会到期的_仲品越【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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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礼满点了点头附和。
  “以后我们就会生活在城市里了,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过的很好的,你说是吧?”崔婵坐在火车车窗边的位置,拄着脑袋说。风有些大,将她的发丝chuī起,正好拂过陶礼满的脸。
  
  少年人的憧憬让他们迫切地想要走进这个世界,去探寻,去摸索,去探险,他们坚信着只要努力就会有更美好的明天。他们都不明白,真实的世界和他们想象的世界相距甚远,真实的世界就像沙漠,你会遇上当然也会遇上绿洲——那只是少数,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更多的只是海市蜃楼,你以为的到达,只是陷入了幻境下的流沙,越挣扎越深陷,最后,血ròu饲了虫蚁,白骨化为尘沙。
  

☆、chapter 14

  离了山村,他们看到了城市的霓虹灯光,品尝到的却是生活的辛酸。
  
  真的很艰难,他们在城市里穿着破旧的衣服拾荒,崔婵害怕陶礼满会萌生退意回到山村,她问陶礼满:“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去?”
  
  陶礼满说:“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崔婵冲陶礼满笑了笑说:“大陶,我饿了。”
  
  这时候的崔婵是喜欢陶礼满的,在偌大的城市,他们相互扶持,是对方的jīng神支柱。破旧的老屋挡不住风雨,他们就缩在同一件雨衣里,少得可怜的泡面填不了饥饿,他们就往里面放兑了很多水,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颓废。
  
  后来,崔婵在饭馆里帮人洗碗,陶礼满在街头发传单,生活简简单单,仅够温饱。
  
  后来,陶礼满对崔婵说,我想去上学。在发传单时他看到来来往往的学生,听到他们对未来的规划,他心动了,没理由一辈子过得那么清苦的,他无所谓,但他希望崔婵能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读书怎么说也是条出路。他记得,在山村里,他的成绩是最好的,他是同班同学中唯一一个考上了县中学的。
  
  崔婵对他说,去吧,去吧。
  
  陶礼满拉起崔婵的手,说,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崔婵横了他一眼,说,谁要和你过一辈子!陶礼满觉得崔婵说这话时特别可爱,眼前这个人就喜欢嘴上说着NO,心里说着YES,陶礼满明白。
  
  在狭小的屋子里,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也可以很温暖。
  
  有一种幸福,叫一起吃苦的幸福。
  
  崔婵工作的饭馆不大,一个服务生,一个打杂的,一个大师傅,老板兼职收银员。崔婵工作勤勤恳恳,老板看在眼里,自然也记在了心里,这样的人一直在后厨洗碗未免可惜,老板辞了原来的服务生,崔婵成了店里的服务生。
  
  崔婵长得很漂亮,是看了一眼就很难让人忘记的那种漂亮,豆蔻年华的她不作任何打扮便是光彩动人。有人看上了崔婵的美貌,他是个企业家,年过不惑,大腹便便,开了辆宝马就以为自己是王子。他对崔婵各种讨好,送了很多礼物,所要表述的无非是两个字——包养。
  
  崔婵没理那人,要是姑奶奶要人包养的话就不会离开生活了16年的村子了!那时候崔婵也是烈xing子,不懂得如何向生活低头。
  
  陶礼满边兼职边学习,他不会将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在崔婵身上,他现在是养不活两个人,但他至少要做到不给崔婵添麻烦,不是隔阂,不是不好意思,这是他作为男人的担当,虽然他才刚满18岁。
  
  从高中到大学,陶礼满没有一天是好好休息过的,但他觉得,自己过得特别踏实,也特别充实。上课他也会走神,雪白的粉笔字在他眼中逐渐模糊,然后成了一只只白色的蝴蝶,他天真地想,只要熬过了现在,好日子就在后头。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是之前不久还是很久以前?
  
  24岁的崔婵被星探发现,她和国际影星阿宁有七分相像,就是这七分,足以让她在起点比别人有更多的机会。
  
  05年,崔婵25岁,事业刚刚起步。那一年,崔婵失手杀了一个人,陶礼满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了一脸惊惶的崔婵和已经失去呼吸的肖钰,陶礼满将肖钰分尸,冲下了下水道。他知道这件事一旦做了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可是为了崔婵,他可以放下一切,包括人xing。
  
  那一夜,雷雨很大,轰隆的雷鸣声中,崔婵改变了原来的想法:现在还不能离开陶礼满。是的,崔婵动过离开的念头。娱乐圈里的攀比比比皆是,崔婵讨厌被包养,却受不了被人看低的感觉,肖钰就是嘲笑她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闪电划过天空,直冲地上,陶礼满拉着崔婵一路狂奔,那间用作杀人分尸的屋子毁于闪电之中。崔婵任由陶礼满拉着,更深层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就这么拖着,耗着,一过就是近十年,陶礼满对崔婵的感qíng从未改变,崔婵却对他若即若离。
  
  从24到34,从新人到“老人”,娱乐圈的光怪陆离将崔婵的棱角磨尽,她想安定下来,却有点不甘心,她知道陶礼满是养不起她的,她知道离开了这个圈子,她也是养不起自己的,于她而言,最好的选择是找个有钱人嫁了,可是···那件事一直是她的心头刺,害怕多余感激。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爱过他的,或者说,曾经是爱过的,后来,看的人多了,经历的事多了,她觉得爱qíng这东西不实在,渴了不能当水喝,饿了不能当饭吃。她也成了最庸俗的人之一。
  
  崔婵变了,可是变了的,究竟是人心还是世界?依稀还记得山村里的星空很灿烂,山村里的少年很简单。说好的永远在一起,输给的,究竟是时间还是金钱?依稀还记得那个小屋很温暖,那个笑容很灿烂,那时年少,好时光···
  
  年少的同甘共苦在金钱与地位面前成了尘封的记忆。
  
  “郎骑竹马来,绕chuáng弄青梅,同居长gān里,两小无嫌猜···”
  
  青梅竹马绕不过流年易变。
  
  在这场爱qíng里,只有陶礼满始终如一,却过于执着,入了魔障。
  
  谁曾料想,崔婵没有先离开陶礼满,反倒是陶礼满先离开了崔婵。
  
  陶礼满死于中毒,死前把崔婵的备注改为051107。
  
  陈年旧事本不必提,可是真的很希望你能来陪我,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会很孤独。我对你的爱致死不渝,你是不是也要履行你的承诺?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是真的爱你。
  
  《流沙》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流沙也是个烂尾,啥也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chapter 1

  从西伯利亚chuī来的寒风在太平洋上空盘旋,冰冷的海水卷起雪白的làng花拍打在礁石之上,发出滔天巨响。南飞雁未归,海鸟也在这片海域绝了迹,邮轮的呜鸣声成了这片大海能吞没的唯一声音。
  
  海面波涛汹涌,水面之下却是一片平静,沉睡千年的古船在这里生了锈,长出新芽。海柳掩映里,五色的鱼儿在夹板嬉戏,小巧的嘴一张一合吞吐着夹板上的腐物,就像一个个尽职尽责的清理工。在腐物被除去的那一刻,莹白的光泽再次bào露在这片海底,那是一个瓷盘,工笔画着花鸟虫鱼,就算已历千年,色泽依旧如新。它就静静地躺在夹板上,一如它最初来到这里的样子,然后等待未知的命运···
  
  海面之上,归航的邮轮一路破làng而行,海外的游子终于回乡,虽然错过了这个chūn节,但不会再错过下一个chūn节了。花甲的老人站在船头,前方就是魂牵梦萦的家园,少小离家老大回···船舱里,一件件宋朝的瓷器包裹得严实而jīng细,你们流làng了太久,也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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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ūn寒依旧,吴邪穿了件驼色的羊毛呢大衣在路上走着,早晨的阳光穿过枝桠洒落于地,留下斑驳一片。
  
  吴邪把头抬起,闭上眼,呼吸。连空气都很熟悉。
  
  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往二叔家赶,有时候一放学就去。吴家老大大晚上的去二弟家拿人是经常的事,他家臭小子就知道去两个叔叔家吃东西!再吃下去就要胖成猪了!
  
  二叔比三叔大方,买的东西比较好吃。
  
  似乎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贪吃史···幸好,食堂的伙食向来糟糕,吴邪没有成为他老爹口中的“胖成猪”。
  
  迎面而来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吴邪顿了脚步。
  
  “刘叔叔,晨跑啊?”
  
  “哦,小邪,是来看你二叔的吗?”
  
  “嗯,有些时候没来看他了,怪想他的。”其实是怕他一个人会寂寞,五十好几了还是条光棍,没儿没女的,虽然什么都不缺,但他心里有时候会不会也觉得空落落的?吴邪就是过去陪他说说话,告诉他,侄子心里还总是记得您嘞。
  
  “那你要快点,再晚他就找人下围棋去了。”
  
  “知道了,谢了,刘叔叔。”
  
  二叔···什么时候迷上下围棋的?
  
  吴二白所在,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能在一环内买下一栋小洋房,可见其财力。吴二白不同于他大哥的书卷气及他三弟的混混气,若要找个形容词形容他,那就是枭雄气。早年经商的他眼光毒辣,几乎是白手起家却在短短三年内积累起了一份不菲的家底,再加上后来jīng心的经营,吴二白的产业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做越大。可是在生意越做越大的同时,吴二白的枭雄气越来越收敛,不再想着开疆拓土,不再想着扬名立万,闲来只是喝个茶听个曲,卸了董事长之职,一心一意倒腾起古玩来了。
  
  可吴二白越是这样,越是教人看不透,就像隐没在黑夜里的雄狮,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给你致命一击。
  
  吴三省想学他二哥,拉不拉轰倒还是其次,枭雄气这东西,震慑手下和罪犯是绝对利器,只要往那儿一站,就是一片安静。但画皮画虎难画骨,吴三省终究还是嫩了点。
  
  吴邪到他二叔家门口时,首先看到的不是他二叔家的大门,而是一辆很熟悉的车。
  
  小哥?
  
  他怎么会来找二叔?
  
  吴邪去敲门时,张起灵正好要离开,门开的刹那,两人都同时一愣。接着,张起灵嘴角上翘三度,经jīng确测量,是笑了。吴邪不知怎的,一下儿耳根子就红了,尴尬地杵在门口。
  
  门还未完全打开,只开了一半,吴邪下意识地去推门,正巧张起灵也想开门,然后好巧不巧地,两只手的指尖触碰到了一起,触电一般的感觉。这下,吴邪更尴尬更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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