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独孤求败也差不多,他提着他那把轻灵的软剑,除了虎口上移一寸外,完全没有其他动作。
双方可能保持着这个姿态对峙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瞬间。
在独孤求败动的时候,谢临云也动了。
水雾浩渺,剑气森然,光华骤起。
谢临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剑招。
有点意思,她想,这独孤求败的确有狂妄的资格,因为她居然在他的剑里,看到了一分浪翻云的剑曾给她的感觉。
红枪击出,直迎他手中软剑剑锋,剑光枪劲,霎时交融至一处!
长风似水,划过他们的衣衫和发丝,谢临云只觉周身都是对手的收发自如的剑气,但她不退反进,握枪一转,便划开一道缺口。
脚下的船在摇晃,在震颤;船下的湖水隐有所感,竟也同样开始躁动,仿佛那些剑气和枪劲已钻入水下开始互搏。
谢临云目光凛然,反手变招,刺出燎原百击的第二击,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动作用枪尖缠住软剑,侧身半步一让,便叫两人换了位置。
虽然比试才刚开始,但她觉得,独孤求败这个对手,应该能让她好好发挥一下燎原百击。
可就在她打算好好一展身手的时候,独孤求败却忽然皱起眉头,面上露出了极不敢相信的神色。
独孤求败道:“你的枪法和内功,皆不属于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雕:只爱美人和强者
塘主:……
第9章 洞庭09
独孤求败这句话,叫谢临云陡然一愣。
剑光枪影,霎时停顿,两人的目光却始终在对方身上,没有片刻移开。
气氛一时迟滞。
谢临云是因为惊讶。
她的枪法和内功,的确不属于这里,这点独孤求败没说错,可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二度穿越后,她先战了上官金虹这个前兵器谱第二,再又与无名这等凭本事隐匿江湖三十年的高手交过手,也算是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武力极限大概是个什么水平。
但独孤求败显然超过了她原先以为的极限。
从他正式出剑的那一刻起,她就确定了这一点,因为他给了她上官金虹和无名都不曾给过的压迫感。
这便算了。
毕竟按百晓生的说法,他的确天赋卓绝,很早以前就打遍江湖无敌手了,可两招还没过去,他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句话,这如何不叫谢临云惊讶?
此刻两人心思各异,但毫无疑问,都不在眼前的比试决斗上。
一起沉默了半晌后,独孤求败总算憋不住先开了口。
他对谢临云道:“先前我说,洞庭是不一样的,谢姑娘可知为何?”
谢临云又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还请直言。”
独孤求败闻言,点点头,开始向她解释。
他没从“洞庭不一样”这句话开始解释,而是先说起了自己退隐江湖的事。
和百晓生给她讲的版本不一样,独孤求败说他退隐江湖常居深山,只有一半原因是在武林中找不到合意的对手。
“那另一半呢?”谢临云问。
“另一半是,我明显察觉到,我的武功遇到了瓶颈。”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不论我如何练剑,练怎样的剑,我都很难再往上提升。”
其实这种问题,所有曾经当过天下第一的人都会遇上,但大部分的“天下第一”,都不是很在乎。
遇上瓶颈,无法提升又如何?反正这天下已经没有自己攀不过的高山了。
站在最高处睥睨众生,便是破不了天,也是离天最近的那个人。
可独孤求败不想止步于此。
他想破天。
他想看看天外到底有什么。
“我在山中苦修了整整十年。”他神容平静,目光空远,“十年过去,我终于摸到了一丝进境的门槛。”
谢临云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便没有出声多问,静待他说下去。
果然,下一刻,他的眼神就重新落到了她身上。
他说:“一个半月前,我在我的剑冢练完剑,打坐平复内息之际,神游太虚,窥到了一丝天外之境。”
“天外?!”谢临云惊了。
“我那时以为是天外。”他解释,“后来从中醒转,才意识到,我看到的景象或许不属于此间世,但那片湖水,确是洞庭无误。”
话说到这,谢临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洞庭是不一样的了。
不过她最开始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那我呢?”她问,“你缘何认为,我也不属于此间世。”
独孤求败:“我在神游中看到的不止洞庭,还有两个人,一俊一丑,武功皆超凡入圣,在洞庭湖上决战。”
“决战至末尾,月满拦江,他二人则前后破碎虚空而去了。”
“谢姑娘的内功,与那用剑的丑汉,极为相似。”
谢临云:“……”我靠,听这描述,很像浪翻云啊?!
她委实被吓到了,但还是竭力平复了心情,向独孤求败确认:“那用剑的丑汉,是否身材雄伟,豪气干云,手中所用之剑,大约四尺九寸,银亮剔透,剑身如缎,剑锋似水如雨,又锋利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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