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府君?”远远的,海面上的邝露i瞧见了鲤儿,这几百年过去,鲤儿已不再是当日在璇玑宫行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孩童了,因乃泥鳅之身,不过数百年,已成了少年之姿。
邝露身后跟随数十天兵,东海海面之上毒瘴在药王料理之下,还算好了些,只还隐隐泛青,她正要询问鲤儿来此何干,让他不要再近,却忽见鲤儿脸上神色变换,不可置信的看着从他身边押解而过的东海水君。
鲤儿沉吟良久,站在此间,有几分思索模样,直到邝露前来,他方才回神,“上元仙子。”
他着白衫时,倒有几分风姿,邝露对他微一笑,说着此间情况复杂,让他过几日至天界拜谒陛下即可,鲤儿正要开口,那外间忽然传来通传声,“花界长芳主求见。”
鲤儿知道近来天界朝堂动荡,却不知花界何时也要掺和进来。
且见那海中微起了波澜,与水天一色之中,风水云卷,他踏水而来,晨曦之风些微,恰好卷起他衣襟之侧云纹束带,碧色晴空之下,他清冷脱俗,却依旧天家姿态。
“陛下。”鲤儿已许久未曾唤过当日称谓。
润玉看着鲤儿,倒露出已鲜少有的笑颜,“鲤儿来了?”
第175章
鲤儿身后带着的乃太湖侍从,奉送上来的正是太湖温良玉,碧玉通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若没有个百年时光湖水冲刷,是做不到如此清澈通透的。
这本该是鲤儿亲自送于锦觅的礼物,而今,却再不敢提及锦觅之名。
润玉接过,那温良玉于掌中剔透,不过一瞬已掌心生温,也不知怎得,耳边忽响起那女子声音,“润玉仙这龙鳞触手升温,宛若温玉?”他沉吟许久,于掌心细细摩挲,“果然是块好玉。”
鲤儿笑道,陛下喜欢就好。
他转手交托给旁侧侍从,“恰好,九儿少了块良玉,打磨雕刻,衬上宫绦缨络,必然好看。”
邝露这时站在旁侧,也好奇的很,瞧了瞧玉,更是赞不绝口,“公主殿下配此玉,自然相得益彰。”
润玉嘴角微扬,目光落在那温良玉之上,却道,“此温良玉虽稀有,配九儿,不过堪堪,倒是跟着九儿,此玉方能于天元史书上留下姓名。”
趁此时机,鲤儿方才开口,“东海水君这是?”适才东海水君瞧见他了,只说了一句,“看在簌离的份上,莫要断我东海血脉。”
鲤儿不知东海水君与簌离之间的恩怨,却知晓东海大太子死于非命,听闻是旭凤所为,二太子如今压在渤海离恨天,因谋逆之事尚不知前景如何。
润玉未语,只是伸手为鲤儿理了理因紧赶慢而来有些歪斜的衣襟,才与邝露言语,“既然长芳主到了,就请她过来吧。”
鲤儿见润玉已无适才神色柔和,分明已很是不喜东海水君,却还要再问,“东海水君说,他和娘亲颇有渊源……”
“所以让他,去向娘亲请罪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鲤儿却不寒而栗,他接下来为东海二太子求情的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了。
润玉看着鲤儿离去背影,好似想起不少往事,“他往日,并不怕我的。”
长芳主在侍从引领之下方才过来,虽还未到润玉眼前,可她目光却一直放在润玉身上,似是打量,又似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探究。
海边忽然起了风,篷幔微微扬起,壶中的清水“咕噜噜”,清茶一盏,沁着茶香,长芳主行至此间,正好茶香四溢,她将花界近来产出的药品花物早列成清单,拿给润玉查看。
润玉却未曾接过,倒是邝露先一步拿了过来。
“此小事,怎劳烦长芳主亲自前来。”润玉微抬眼,目光落在长芳主身上。
不过几日功夫,长芳主脸色颇有几分憔悴,邝露生怕长芳主提及锦觅之事,因而一直都很是担忧,一边看着润玉,一边又看着长芳主,却听得长芳主言及一句,只是前来拜谒天帝,并无旁的事情,她自己都觉得很是震惊。
长芳主看着此刻润玉,依旧如往日模样,不由念起已离开这时间的锦觅,锦觅在花界,临回天界只是告诉她,若自己有一日身归天地,让她一定要亲眼看看润玉,若他无虞则好,若他有旁的,不同往日的样子,则要即刻将陨丹取出。
长芳主这些时日在花界,听得天帝所谓,比往日手段更加凌冽,不知这算不算锦觅所说的不同往日,而今见到润玉,才放下心来,才算不负锦觅所托。
长芳主正欲告辞之时,忽然身后传来润玉声音,“明知她要寻死,却不肯拦她,你辜负了先花神的嘱托。”
因此一句,她不可置信的回身,衣袂飘飘间,她瞧见那个负手而立的天帝,见他瞳孔深邃的让人望不到底,就连他身侧的上元仙子都很是惊讶的看着他。
“不过也是,长芳主不过花草之灵,既无振花界之威风,也无教养少主之能力,才害得她四千年来被陨丹所抑,竟连个水镜也出不去,那些事,自然指望不上你。”
第176章
长芳主竟无言以对。
她尚且记得,那日草长莺飞,锦觅捧着那陨丹自禁地走出来,端详了那陨丹很久,自出生起,这种东西就一直深深的埋在她的体内,让她不管不顾,让她断情绝爱,让她走上一条未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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