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看着那葡萄光晕,他从怀中执起那节已许久未曾佩戴的葡萄藤,光晕刺目至极,他下意识伸手遮住那光,那刺目光芒从他指尖而入。
渐渐消散。
“阿娘!”元君气喘吁吁的,在光芒散尽的那一刻扑了上来。
连带着将那个葡萄藤下的人都给撞倒了。
“哎哎哎,我才修成人形,我怎能生出你,这么大,的儿子?”那声音只让润玉如在梦中,且见那藤蔓之处,她扶着腰站了起来,三千青丝杂乱至极的落在肩头,她穿着一身若葡萄色的绯紫,很是嫌弃的将元君给拎开。
“锦觅!”海棠芳主一声惊呼,只怕那只是幻影。
润玉却迟迟不敢上前,直到元君抹泪跑回来,“父帝,阿娘不要我了?”
长芳主闻得消息至此间,且见水镜内外结界已破,只那熟悉身影站在此间,她眉宇间少了几分在天界练就的沉稳姿态,眼眸深处,清澈见底,丝毫愁绪也无。
润玉一步步接近她,她却步步后退,退到退无可退,他眸中神色哀恸至极,伸手时,竟在颤抖,直到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推开的他的手。
“我……”他言语一滞,神色一黯,“对不起。”
且见对侧那女子很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笑起时,若冬日繁花耀眼,“没事的,我堂堂果子精,怎能和你这个老人家计较的。”
“锦觅!”长芳主唯恐她再说出别的什么,连忙开口阻拦她。
她方才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我?”
她眉头微蹙,拍了拍脑袋,只觉得里头空荡荡的,可分明,自己应该是记得一些什么的,例如,她是个刚修成人形的果子精,例如,那是花界的长芳主,例如……面前这一对父子?
元君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润玉的衣角,劝慰道,“父帝你不老的,阿娘是糊涂了。”
第180章
花界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锦觅的脸已被捏了多次,确认她确实是个正正经经的果子精,她方长呼一口气,却见着旁侧那小屁孩,眼睛睁得极大,“你做什么?”
“怕阿娘跑了。”他又以手撑着眼。
她有些记不清自己何时有了这么个孩子,可长芳主说她刚醒,有些事记不得是正常的,过几日就好了,她深信不疑,只因她现在就记得很清楚,此地是花界的水镜,她似是在这儿长了四千年,并在众人之中认出了哭的稀里哗啦的连翘,可见,她脑子并没糊涂。
夜深,大家也都洗洗睡了,就连那小屁孩都被那长着鹿角的小兽给驼了出去。
“那小家伙叫什么?”
“元君。”回她的,是一直未曾的,那个奇怪的人。
她摇头很快,“我是说那个长鹿角的。”她眼中仿佛泛光,很有一副要据为己有的样子,却小心翼翼的不敢开似的。
润玉坐在凭几处,侧身瞧着那并不清晰的菱花镜,镜中倒映出他的面容,他眉头微蹙,想着自己是哪里变了,“那是魇兽,我很早就送于你的。”
“是我的?”锦觅惊呼一声,险些要把房顶给掀了,随即在里头搜罗着吃食,“它爱吃什么呀?‘
润玉长叹一声,却还是不嫌烦的解答,”它只食梦境。“他轻唤了声,已将元君送到长芳主那儿歇息的魇兽,很快便到了门外,踌躇不敢往前,润玉点点头,它方才一跃而入。
“乖,吐个梦境给觅儿瞧瞧?”他开口时,眸中柔情似水,转而看向失而复得的锦觅。
魇兽呜咽一声,抬起头看了看润玉,复又看向很是好奇,激动至极的等着的锦觅,它摇摇头,又耷拉着脑袋,锦觅伸手摸着它毛绒绒的脑袋,“小乖乖,吐一个给我看看吧?”它却步子往后退,可见是因赶来花界,梦境食的太少,填饱肚子还不够,如何再吐一个。
锦觅因此兴趣缺缺,眉头又拧巴到一块去了。
“魇兽?”润玉低唤一声。
魇兽又是呜咽一声,沉吟半晌,才仰起头来,那蓝色的梦珠从它口中吐出,骤然飘散在梁柱之处,魇兽转身就走,脑袋耷拉。
且见那梦珠里头显着元君身影,似在天宫一处,锦觅看的津津有味,见那宫殿之上赫然“璇玑宫”三字,她隐约觉得熟悉的很,又随着元君目光落在那窗棂之处,跟着元君推门进去。
那帘幔深处,依依身影。
润玉本在一侧并未在意,忽抬眼一看,连忙就要将那梦珠打散,却听得身侧锦觅一句,“那是龙尾吗?”
他轻咳一声,见那梦珠内,帘幔于微风扬起,元君捂着眼,听得他一声,“出去!”
梦珠顷刻消散。
“我还没看完呢!”锦觅所有好奇心思都被吊起。
第181章
夜,很是静谧。
天门之处,他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星辰于他眸中暗淡无光,一步一步,踩在玉阶上,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为何一心修行要来天界……
他掌中摩挲着那熟悉的笔迹,“我父所为乃大逆,陛下是绝不会赦免他的,只愿他看在天后复生的份上,能予以大赦。”曾几何时,她总是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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