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晕晕沉沉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清醒,可他想着,就算是在做梦,也让沉沦下去
他未曾不是在折磨自己,可在这种相互折磨之中,得到难以言喻的满足,他憎恨这样一个自己,可却觉得,这千年万年之间,只有此刻,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是疯了,真的疯了……
居然这样不顾一切的与一个抛弃他的人,与一个别的男子有染的,甚至曾为了别的男人而想要杀掉自己的女人,苟合。
对,就是这个字眼,这个肮脏的字眼,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肮脏了。
他曾一直想不通,为何娘亲会为父帝所诱,未婚生子,让他苟延残喘于这世间,成为为人不齿的私生子,到那个时刻,他才明了,当你想要得到一个人的时候,就算知道明日即死,也不肯松手。
彦佑告诉他,若真的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
可若是放手,会让自己痛苦,他希望自己再自私一点。
是了。小鱼仙馆已死了,他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弑父逼母,诛杀亲弟,来日天元史书上,也不过不堪而已。
回忆戛然而止,他的身子有些站不稳当,轻咳几声,精元所在之处,有一丝抓不住根,彦佑说他会有报应,他信,只是若有报应,都应该加诛在他的身上。
为何,要带走他的元君,那个一眼世间也未曾看到的孩子。
他最后的一丝期望。
“陛下。”那声音有些怯懦,他循声看去,正是那个花界精灵,似叫灵犀,小心翼翼的站在一侧,“您可是要进去?”抬眼,眼眸有些期盼,“娘娘已睡了,奴婢去唤醒?”
“不必了。”他轻叹,转身离去。
明日,便是攻伐鸟族的日子了。
第7章
星耀仙乃是新进跟在破军星君身边的,他自上天界的第一场战,便是攻伐鸟族,可这次却并非是最声势浩大的,早跟在破军星君身侧的告诉他,数年之前,忘川河畔的天魔大战,才是这万年来最大的战役,若不然,天界也不会增添这么多的天兵,连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都能跟在破军星君身边。
星耀仙对当日忘川天魔之战最是好奇,问遍了当日参加踢天魔之战的幸存天兵,只得了些只言片语,说那日天帝润玉于魔尊旭凤旗鼓相当,却都押上生死,险些二人都身归天地……可最后竟说不上来,谁胜谁败。
只如今的天后跟着天帝回了天界,天帝戎甲未换,身上沾染着魔族之人鲜血,拉着天后拜祭天地,而后入先贤殿,行最后大礼,那场婚礼竟匆忙的奇怪,也敷衍的奇怪。
只因人人都知道,当今天帝昔年如何纵容天后锦觅,可这婚礼,竟草草了事。
“陛下来了!”不知谁喊了声,演兵台之下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三万天兵集结云头枕戈待旦,星耀仙跟在破军星君之后,屹立在前首,但见九霄云殿仙晕弥漫,天门所在彩云缭绕,八景舆自天门而出,那舆上之人银白戎甲衬出赫赫天威,些许光晕之下,明光铠上衬出龙纹云鳞。
星耀仙是第一次见到天帝陛下,他素闻天帝自夜神时,便有温润美玉之称,便只以为,天帝恐是有几分书生意气,今日方知,英姿勃发,落在书生意气之上,竟无一丝违和,赤霄宝剑于他手中,更添几分天尊威严。
他下了舆车,凌空而立,霜白鹤氅于风中微摇曳。
“自本座登极之后,鸟族穗禾勾结魔头旭凤,胁迫鸟族众人叛出天界,本座念鸟族多无辜生灵一忍再忍,怎知鸟族穗禾率兵擒杀太湖水族,今日,本座便带着天界儿郎,赴鸟族,擒杀穗禾,使鸟族归心!”
隐雀早早就在下头附和,言语那穗禾如何胁迫他们鸟族,天帝陛下又是如何仁义,今日这一战,正是出师有名。
自天魔大战之后,天界与魔界休兵数年,可若魔界今日为保鸟族非要与天界一战,却也怪不得天界违背和约,隐雀心道这天帝心机深沉,便连覆灭鸟族之事,也能够找到令人信服的由头,只怕来日,鸟族一如花界只成他囊中之物。可虽知晓润玉拿他做了一杆旗,但却也只能往前走。
天界发兵,乃是大事,护卫宫阙的守卫也少了些许,彦佑混进来格外容易,可就算是旁人见着了,恐怕也拦不住这位天帝的义弟的。
璇玑宫上下都忙碌着,不说给锦觅煎药的,单打扫庭院,饲养花草的便又数十人,更别说还有跟在魇兽身边看顾的,但陪着锦觅的,只灵犀一人。
见着彦佑脚步轻浮的进来,宫内上下皆是认得他的,只俯身行礼,他一一捏脸过去,笑容满面,“你们天帝陛下果然是会养人,除了喂不胖锦觅,这上上下下都胖了一圈了。”又瞧着那玉柱旁侧刚醒的魇兽,不光是长了一圈,更是个头也高了些许。
灵犀未曾见过彦佑,见他自来熟的入内,下意识的挡住,“娘娘还在歇息,容奴婢通禀。”
彦佑伸手捏了灵犀肉肉的脸,笑道,“你家娘娘见我还要通禀?”小心的把她往旁边拉了拉,便自顾自的过了屏风,撩开珠帘进去了。
灵犀连忙跟上前去,但见斜斜靠在床榻之侧的天后娘娘,难得的笑了笑,“扑哧君?”
灵犀一时呆愣,她一直都知道天后娘娘极美,却不知她笑起来是这模样,心中暗想,为何陛下如此看重娘娘,可见长得好看也是一种本钱,男子日日看着这样的美人儿,心里也该是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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