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跟在她身后,见她于那榕树之下抱紧了还不知发生何事,格外安静的元君,“元君你没事吧?”她松开之后,又上下打量,元君已说过几遍他并无甚大碍,她却还是紧张的很,生怕他被固城王所伤。
他不知怎的,想起当日洞庭湖畔,那个挡在他前头的那个身影,尽管,她灵力并不高强,却依旧如此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为他而死……
这世上的母亲,约莫都是如此吧。
“父帝。”他耷拉着脑袋上前,小手揪着润玉长袖一角,“都是我不对。”他嘟囔一句。
“所以让你务必勤加练功。”他蹲下身来,查看元君是否有恙,“你瞧,连你阿娘也保护不了。”
元君点头称是,星耀仙带着百数天兵赶赴而来,却已了事,“把殿下带回洛水宫。”星耀仙领命,抱起因这一番折腾已困倦的不行的元君,往洛水而去。
润玉还在此间,见锦觅环顾四周,不知在瞧些什么,忽而,她从那草丛间拾起那映衬着火光的剑刃,他只觉得那东西有些熟悉,且见那剑刃在锦觅手中恢复原形,凤尾勾旋,正是旭凤素来所执的凤翎箭。
她的臂腕猛地被身后之人拽住,手中凤翎箭也离了,她有些不解,看着此刻神色凝重的润玉,“你可见着旭凤了?”她目光落在润玉手中凤翎箭之上,“想是他落下了。”
他伸出的手扣在她的颈项上,轻而易举的把她拖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看着他,瞳孔衬着青色,格外醒目,可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究竟是为了元君如此,还是为旭凤如此,不顾生死呢?”
锦觅不明白他此话何意,“你什么意思,我自然是为了元君。”
他修长而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掠过她的脸颊,凤翎箭剑刃倒映出他二人模样,更映出他青玉之色的眸子,他眸中神色让人有些不寒而栗,那扼住锦觅的右手几不可察地有些发抖。
他猛地俯身,咬住了她的唇畔,她下意识别过脸去,可他气力极大,仿佛那不是吻,只是啃啮,他就如在发泄什么般,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叫嚣着,却非□□汹涌,而是恼怒掠夺。
锦觅已折腾了这大半宿,被他如此推搡,一时觉得腥味自喉间,又觉得一股反胃感觉,她连忙推开润玉,身上却一丝力气也无,趴在他肩头,一阵作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觉得恶心吗?”他脸色刷地变得铁青,这阴冷的如鬼魅之声传到锦觅耳中,他双手伸出,扣向锦觅的颈项,可那手在靠近她时,又颤抖着不肯用力,“我与你,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和旭凤,才让人恶心。”
她抬眼看润玉,却见他恍若他人,只因润玉如何恼怒,如何憎恨她,从不说此等话,她是有愧,但绝不后悔,纵然来日后悔,也不过只是因怕元君被人诟病。
那不适越来越明显,锦觅眼眶噙着泪,润玉素来很厌恶哭哭啼啼的女子,可见她苍白脸颊上染有血色红润,她本貌美,如今这般娇艳欲滴,楚楚可怜的模样,竟那般让人心蓦然柔软,竟一句狠话,也再说不下去了。
“你终于说出口了。”她离他不过一步距离,“若你厌弃我了,不若……”
他瞧她睫毛颤动,温热液体沁在眼眶中,盈盈泪落,她却站直了身子,不肯说一句软话,他胸腔内恼怒之意却顿时一扫而空,无可奈何的很。
只因这世上,只这么一个锦觅。
这么一个,要他命的锦觅。
本就是一场情劫,他心知肚明,却已渡不过去了。
第72章
夜风有些寒冷,她站在那儿,身子很是单薄,略微有些颤抖。
忽然之间,她喉口腥甜涌上,脑中晕眩袭来,一时站不稳当,她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又要跌倒于地。
“觅儿!”他神色巨变,大声唤了声,只觉得自己心脉处又随时要迸开一般,他身形迅速,朝她扑来,在她堪堪要跌倒的那一瞬间,将她托起纳入自己怀中。
他好似从未如何惊恐过,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他一把横抱起锦觅,朝着那不远之处守在四周的天兵,狂呵道,“快,快唤洛水医者来!”
那洛水宫的医者是被弱水给拽来的,她站在玉阶之下,瞧着润玉脸色苍白,好似全身都在颤抖,却因一时踉跄,长袖扫过,那塌边一通透杯盏落了地,砸个稀碎,他一瞬间仿佛身上气力全速被抽空一般。
阖上眼的锦觅异常的安静,靠在他的胸膛处,唇边血腥依在,他抱着她,就如抱着易碎的珍宝,不敢轻动一下。
弱水素闻天帝天后伉俪情深,今日见此方知不是讹传,但却分明觉得此刻润玉已无白日那般天家气度沉稳温润,判若两人一般。
“阿娘!”元君闻讯赶来,已是泪眼盈盈。
“别过来!”他忽而大声呵斥,竟是对着元君。
他手中光晕衬着水波,入了锦觅眉心,那医者上前来,不过细细打量,“天后无事,此呕血之症看似凶险,却不过是极怒之时,因精力有失而压抑不住了。”
润玉这才松一口气,轻声在锦觅耳边低语,“怪我,话说的太重了。”
元君呜咽一声,小心翼翼上前,“父帝,你又凶我了?”这话带着哭腔,他抹泪抬头看着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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