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绞尽脑汁,仍是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把这顶重要的法宝送了人的,介于这叫邝露的小仙子已是别人的妻子,天界的天后,那他这暧昧的法器断不能留在她这儿。想着,白真摊出了手,稍觉惋惜道,“既是我的东西,那你就还给我吧。”
还...?
不知为何,邝露舍不得。
她直觉一旦还了,他们便再无瓜葛了。
“可不可以不还...?”说着,竟已是泪盈于睫,泫然欲泣。
白真只觉得自己是疯了,他见不得她笑,哪成想,他更见不得她哭啊...这小仙子泪盈于眶,委委屈屈的样子真真是天可怜见,我见犹怜..
不能让她哭!
白真的身体已先于他的意识做出了指令,等他回神时,已然把人圈进怀里好生安慰着了,就好像这举动他早已做过千遍万遍,相当熟稔了一般,“好啦,好啦,你别哭呀,我不用你还了还不行吗?真是的...”
白真叹气,无力望天,他可算遇着他的魔障了。
“我虽记不得细节,可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位青衫仙君的身影,如今见着你,我便确定,那就是你。”邝露抬头望进他眼底,眸光如秋水一般澄澈,“我还记得,在梦里,我唤你四郎...”
四郎...?
白真宛如被闪电劈中,缘何这初次见面的小仙子,竟知他的旧称?堂堂青丘四殿下,翩翩白家少四郎...难道他们真的,发生过什么吗?以至于她的身上,竟会沾染他如此深切的灵气...
“你们在干什么?”清冷的男声于背后响起。
白真如梦初醒,忽地推开怀里的仙子,转身一看,果不其然,龙冠玉冕不是当今的天帝还能是谁。自己真是犯浑,居然忍不住抱了别人的新婚妻子,白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遮掩道,“刚刚天后稍感不适,我只是扶了她一下。”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而等润玉看清了来者竟是白真时,一时失了言语,一双眸子忽明忽暗,似乎在思忖着如何应对。他将将绝没看错,他们很自然的抱在一起,可折颜不说他二人早忘了吗,白真这仓皇解释的样子,的确也像是忘记了...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找到这天上来?
折颜的威胁,言犹及耳,若是再与白真纠缠不清,只怕他真的会将邝露彻底杀灭,毕竟,他已经动过一次手了,也不外乎这第二次了。
不行,他绝不能让邝露出任何意外。
下定决心,润玉秉持着天帝的骄傲,高昂着头,大步横亘进两人之中,将邝露掩于身后,略表歉意道,“露儿向来身娇体弱,多有叨扰,还请仙君见谅。”
这小天帝倒还蛮温和有礼,这让白真对润玉的印象大为改观,也更使得他为冒犯天后的行为愈加羞愧,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他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直视润玉的眼睛,匆匆拜别道,“白某青丘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告辞。”话音刚落,便抽身走了。
青丘...白真...邝露在心中默念道,不禁一丝笑意攀上眉梢,而一旁的润玉见状,不由地皱起了好看的眉,忧心忡忡。
青丘·若虚谷
自己一眼相中了别人的妻子,而且还是当今的天后,这般隐秘的心事,白真实在是难以启齿,所以也不敢贸然前去桃林找折颜吐苦水。而北荒帝宫,早被那刁蛮的南袖占领,更是回不得...思来想去,也只能来这偏僻的若虚谷躲躲清净了。
白真躺在草坡上,反手交叠枕着后颈,独自遥望着远处的夕阳缓缓落下。若虚谷的景色果真是青丘一绝啊,意境辽阔,美不胜收。
上神说青丘最美是若虚谷,依我看啊,明明师父你才是青丘最美呀~
没来由的,白真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话。
没人知道若虚谷了,这是他偶然发现的宝藏,每逢郁结难过,他便会独自来此静静的躺一会儿,他从未跟旁人提起过这个地方,毕竟是独有的秘密,怎会轻易同他人分享呢?
师父?曾有人口口声声称他为师父?他又是何时收过徒弟?
白真眯起双眼,看来这三百年,他绝非是睡过去的...
九重天·七政殿
不记得是宿在七政殿的第几个夜晚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邝露也不让他亲近,他宿在哪里都无甚区别。只是这梦陀经自诩网罗了全天下各种奇方异术,可饶是他翻了个遍,仍是没找着致使仙人落胎的方法。
怎样才能自然的,不露痕迹的,让邝露失去这个孩子呢?
仙胎,无一例外均是由父母双方的灵气凝聚于母亲体内而形成的,两种灵气交织结合在一起便会异常强大和稳定,几乎没有流产的可能。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随着仙胎的成长,灵气冲撞便会越来越厉害,纸终究包不住火,邝露还是会得知真相的...
润玉头痛扶额,他到底该如何,如何留驻邝露?
他本以为,只要时间够久,他终是能让她回心转意,然而这个孩子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再加之今日白真的突然现身,内心愈加的焦躁不安,他每天都在惶恐着失去,其实他心里明白,到底偷来的东西,总归有还的那天...
他无意识的抬眸望向轩窗外,明月高悬,清霜满地,到底是...不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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