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罢了,这大学士府也快四十年了,唉,就这样了吧。”商老爷子一下子像老了好几岁,心中虽然早有准备,可提起这事还是难受,“既然如此,那谨知的婚事我就好开口了,你外祖母觉得你家那个二丫头不错,你看如何?”程商枝倒没想到,霎时有些惊喜,“我也觉得不错,只是要看表哥和二妹妹的意思,不若今日让表哥和我们一同去,相处一下,待回家我问问二妹妹再做决定。”
一说出门逛街,商柒悦死活也要一块去,于是,这一行数十人就浩浩荡荡的去了七里香酒楼,美名其曰吃饱了才好逛街,这学士府本就在闹市区,离七里香不远,走着就到了。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约束不似那么严厉:在这里正经人家的女子不必裹脚,也可不带面纱帷帽自行上街,男女之间的交往也不似那么严格,只是门第之见早已刻之入骨,化不开了,除了这一点,倒也算得上是民风开化。
程商枝她们去了七里香“吃白食”,可怜齐衡被秦昀带到郊外,也没带小厮干粮,就只能自己打点野味裹腹,“诶,元若,那盛家六姑娘真就那般好?我就觉着程家那小娘子挺好的嘛,不过就是体弱了些,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啊。”
齐衡看着手中的野味顿时没了食欲,“六妹妹不同的。”秦昀是个没眼色的,专挑人痛处扎,“哪里不同了,我瞧着她那假惺惺的劲儿,还没有学士府的那个刁蛮女有趣呢。”齐衡听到“假惺惺”三字,抓了一把火灰扔到秦昀的身上以示自己的愤怒。
秦昀是个傻的,就一直性子,搁现代那就是注定一辈子单身的直男般的存在,没情商,没情趣。商柒悦和他那是一见面就要掐架的欢喜冤家,可惜这傻小子愣是不懂,每每都要惹得商柒悦哭鼻子才罢。
秦昀觉得委屈,自己又没说错,怎么就惹到元若了,真是想不通,“行行行,咱不提六姑娘了,说说你那要进府的程家小娘子吧。”有时候齐衡真的想剖开秦昀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有些啥,他们俩都没见过那女子,有什么好聊的,齐衡一向觉得市井的那些流言是不可信的,偏偏秦昀对这些流言蜚语有兴趣得很,“诶,我可听说了,那程家小娘子保不准是活不过及笄的,地下钱庄还开了个赌局,赌她什么时候去了呢。”
远在七里香的程商枝突然就打了两个喷嚏,一旁的商柒悦边给她披斗篷边数落她,“叫你一天不好好呆在家,活该。”程商枝暗笑着,“行,多谢表妹的忠告,姐姐记住了,日后一定少出门,不惹妹妹烦心。”商柒悦没感觉到话有何不对,正洋洋得意着,自家哥哥就反过来数落她了,“你虽是妹妹,可商儿表妹到底身子弱,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这事儿妹妹都要论个输赢,自家姐妹又不似秦家那混小子。”
商柒悦是真的一脸懵,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是被这“柔弱”的表姐给下套了,真真是有苦难言啊。
秦昀这边厢刚说完又被齐衡给嫌弃了,“秦初旭,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当初要不是你嘴快告诉了你娘我对六妹妹有意,我何至于到这般田地。”其实当初齐衡早就计划好了:先把长姐给“收买”了,再让长姐去祖母面前有意无意的说六妹妹的好话,只要祖母这边有那意思,去找娴贵妃求了旨意,自己的母亲那里就完全不是难事儿。可偏偏秦昀这个没脑子给他娘说了此事,母亲知道后就认定了六妹妹是个不好的,事情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五章:宗室逼亲齐国公府 皇上赐婚楚王世孙
齐衡他俩回城的时候快要入夜了,秦昀派出去的小厮一直在城门口候着,见他们一回来就急着将消息告知,“少爷,奴才跟着那马车一路到了大学士府,从马车上下来了四个女子,奴才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看见商家的少爷和小姐陪着那四个女子上街了。”秦昀对这些倒不感兴趣,听到商柒悦居然和除了自家母亲、哥哥以外的人出门,倒也是个奇闻啊,下次再见又多了一成胜算。
齐衡倒是听出了小厮的意思,他没猜错的话,马车上的人就是程府的那四个姑娘,那丫鬟口中的大小姐应是他要娶的那个女子。如今看来,这女子倒不似传言那般,也许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当然,也仅仅只是一个好妻子。
光阴弹指间,除夕新年换。来来去去,又是一载春秋,今年除夕程商枝特地请了学士府众人,一则是为了商岐与程宛童的婚事,二则是多年未聚,正逢新年,再者明年她就不在府中了,两家就借着今年好好聚聚。
程府热闹非凡,宫中也是笙歌鼎沸。楚亲王一家和齐国公一家如往常一般都进了宫,而今年,富昌伯一家也在邀请之列。嘉成县主和富昌伯的小女儿荣飞燕在宴会之上又见到了齐衡,顿时眉开眼笑,但邕王有意要拉拢齐国公,打定了主意今晚要请陛下赐婚,楚亲王如何不知邕王的成算,他就是要邕王自己挖坑自己跳,本以为还要些日子,没想到这邕王被逼急了,今日除夕就急着去投胎。
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今日一早险些就起不来了,一直陪着皇帝的俞公公看着这么熬着的皇上内心焦灼不已。娴贵妃来请皇上的时候就隐约瞧着俞公公在抹眼睛,心里“咯噔”一下,疾步上前进了皇帝的寝宫,见着坐在榻上喝药的皇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皇上这几日觉着怎样,妾瞧着您气色倒好些了。”皇上低头捂嘴咳了几声,“娴妃,又是除夕了,咳咳,太子都走了十二三年了啊。”娴贵妃听到太子就一阵心酸,强忍着眼底的泪意,“皇上,怎么好端端的提起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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