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着商枝这些年的不容易就难受,秦初娴看见了就转移了话题,两人东拉西扯的又聊上了别的了,到底是一个年龄层面的,这脑回路能跟得上,不像玉竹,这厅堂上就她一个小丫头,什么当年,什么京都贵女的,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这边园子里,宛童和商枝正在嬉闹就被商岐叫走了,宛童蹦蹦跳跳的离开,看起来高兴极了,商枝就在身后说起了酸话,“哎哟,你们夫妻俩是一刻都离不得啊,我就不打扰了,走了走了。”
宛童听后也不理商枝,几步就扑倒商岐怀里,看起来是害羞了,商岐对着商枝点点头就拉着宛童走了。
宛童被商岐叫走后商枝又一个人逛了下园子就回了屋,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精神头,好好打扮下,不然一身素面,徒惹家人担心。商枝坐在镜前看着木荷对她一阵捣鼓,思绪一下就飘了。
商枝今日醒了觉着精神好得很,于是就一个人出来转转,本来是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捋捋这几日发生的事。后来宛童来了,突然就说起了齐衡,其实同床共枕两年多,商枝多少还是了解齐衡的,这次这般决绝的态度明显不对劲儿。
可他不但没打算和她这个妻子说实话,还专门踩着她的痛处生事儿,那商枝就没办法原谅他,既然都和离了,就别后悔,她不会为此忧伤,也不会选择原谅,因为齐衡是不会和她道歉,以后的日子自己好好过,齐衡一切生老病死再不相干。
当然商枝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再不相干,这还没到晚上就打脸了,因为堇色急匆匆来园子里找她,说齐衡将要出任扬州知府,陛下不仅不派随行之人,还让他即日启程。
这一波明升实贬的操作,商枝就知道是赵谦徵在挑事儿了,一声叹息之后自然就是派人保护他,毕竟,目前扬州水患严重,谁去扬州谁就是去送死,说不得还没到扬州,半路就出事儿了,那她总不能看着郡主国公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商枝心里说是断了干系,可这数十年的魂牵梦萦,这两年的朝夕相处,凭着这些恶言恶语,即便抹去了她对齐衡的情谊,可与郡主国公爷之间的情分真的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齐衡走的那日下了很大的雨,郡主国公爷都劝他晚些天再走,“又不是不去,只是晚些天不行吗,这么大的雨,在路上出点什么事,你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啊。”
齐衡在大门口跪下磕了三个头,“母亲,皇命难违,儿子不孝,若是真有个万一,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说着就转身上了马车。
齐衡最后还是冒着雨出城了,这日的雨下得格外久,到深夜都没有停,堇色见商枝一整天都在榻上发呆,忍不住还是告诉了她,“小姐放心,将离一直盯着的,出不了事。”
商枝摇摇头,“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怀疑皇上有别的企图。此时扬州水患严重,先前那知府才刚刚下狱,皇上就直接派了齐衡这个谏臣去做知府,还一个随侍都不派,这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就好玩儿了。所以啊,他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让将离就跟着,别轻举妄动,毕竟皇上始终是皇上,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堇色打小跟着商枝,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怀疑一个人,看来这次齐衡是凶多吉少了,要是真出了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小姐,“就跟着啊?万一真出事儿了,小姐就麻烦了呀。”
商枝冷笑一声,“他赵谦徵是不会真杀了齐衡的,最多重伤让他回京找齐国公,他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就不会一直对我手上的势力耿耿于怀了,他既然打算伪造一切线索往我身上乱扣帽子,那就应该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我程商枝别的本事不大,至少,扶个藩王上位的本事还是有的。”
堇色点点头,“好,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听着就是了,那扬州那边安排人接应吗?”
商枝听到摇了摇头,“扬州?恐怕到不了扬州就要被逼的往回走,吩咐下去,回京的一路派人保护,遇见皇上的人——格、杀、勿、论。”
堇色很少看到商枝这么愤怒,可见皇上这次真的触及到了商枝底线,这两年皇上的动作越来越来猖狂,先帝必然是给他留了后手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找上小姐,还安排上了这场大戏。
犹记小姐上一次发火还是暗卫中出了叛徒,好些堂口的兄弟被杀,商枝理智尽失,凡事有所牵连的人都被她亲手杀了,最近才得到消息说是与皇上有关,只是还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就暂时没告诉商枝,如今算来,新仇旧恨,该算算清楚了。
堇色正在感叹商枝的际遇,耳畔就传来了商枝的自言自语,“你说杀戮太重的人是不是就活该被人抛弃、一生孤苦,毕竟,我曾经过得很幸福,一切都源于那场杀戮。”
商枝明显也是想到了那件事,堇色不好对这件事做过多评论,毕竟那场厮杀于她们而言是清理门户,商枝身为统领,这是她的本分。
堇色小心的开口给商枝顺心,“小姐,齐衡是齐衡,又不是你一辈子,老爷老夫人他们可都是疼你得紧,你这么说传到老夫人那里,可就要把你找去京墨堂骂一顿了。”
商枝听着堇色的话,觉得有理,“也是,他齐衡算什么,疼我的多了去了,他算老几,谁稀罕他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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