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章、两相知试爱
见杜英言词凿凿,胜杰又问:“既然二哥见过那支竹箭,那么箭干上的字,可还记得?”
杜英:虽然匆忙看过一眼,但也还记得。是“矢不虚发,发必应弦”八个字,对吧?这可不是我编的出来的。
见杜英说的如此真切,胜杰的心里彻底软了。
闻胜杰叹了口气,说:“如此看来,都是认假作真了。其实在我的心里,本来也是先属意你的。只是我耽误了大哥这许多时日,如今他又为此赶回老家去了,以后咱俩该如何向他解释啊?”
杜英:这个怪我们不得,从来都说“先下手为强”,况且你本该是我的。
说着,他情不自禁,一把将闻胜杰揽人怀中,口里念叨:相好兄弟,戏言成真,天上人间,无此乐矣!
闻胜杰在杜英怀里,如浸蜜罐,一时春情荡漾,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了一起。首次与女孩的肢体接触,这时杜英的上半身还算本分,下半身可就有点不听话了。胜杰尽管有所感觉,但似乎陷入了惘然。见如此,杜英得寸进尺,抱着胜杰毛手毛脚地想做那件事,忽然闻胜杰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从杜英的怀中挣脱开来。她粉脸娇羞,说:“家父还在狱中蒙受不白之冤,做儿女的岂可在此贪欢?”
见闻胜杰如此,杜英不免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恢复了平静。
杜英说:“你既已有心于我,往后你父就是我父。这样,我就更有理由在同僚面前,央求他们出手相助了。我另有一个相知,在吏部管事,去托他先把那个与岳父作对的兵道官调开,余下之事,就好办了。”
闻胜杰说:“如此最好,请二哥一试。”
杜英说:“营救岳丈之事,做女婿的义不容辞。以后咱俩之间的称呼,是否可以改一下了?”
闻胜杰听后说,改什么改,既然你已发现我是女儿身,那么就不要再叫我三弟。本来读书人平辈之间宜称表字而不直呼其名,从今天起你只叫我“俊卿”就是了。
杜英说,那你也不要再叫我二哥,而叫我 “子中”吧。
闻俊卿点头,说这个自然。然后她又俏皮地问:“再往后些呢?”
杜子中兴奋地说:“那时你叫我相公,我叫你娘子呗。”
闻俊卿听了粲然一笑。
第二天,杜子中去吏部央求那位相知。
过了一段时日,果然传来了兵道那厮被调往广西的消息。
杜子中高兴地说:“对头已调开,我今作速向朝廷讨个差使,与你一道回成都去营救岳父出狱。”
闻俊卿见说,心中感激,恩爱之心,又添一分。
俊卿与子中,平日里两心相悦,彼此心仪,由于突发事件的催化,如今感情的发展已日趋成熟。闻俊卿蓦然想起梁祝的故事,又想起杜秋娘“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诗句,于是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杜子中一眼。
这天晚上,闻俊卿采取了主动。
到了掌灯时分,异性兄弟照例进卧室和衣“联床清话”。开始的时候,子中还在心里琢磨,今晚不知该如何跟她相处?想起白天的情景,他对俊卿已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岂知闲聊了一会儿后,俊卿不经意间现出了本相。但见她头上散落三千青丝,一身冰肌玉骨,无处不妖娆。
面对艳福的突然降临,子中不啻于秋翁遇花仙。他疑心眼前的一幕是幻觉,咬指后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于是欢喜无限。他如风流才子秦少游,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见俊卿如软玉温香,子中便放胆上床,翻身抱住她缱绻缠绵。本是个黉宫里折桂的郎君,今晚做章台内司花的主将。金兰契,只觉得肉味馨香;笔砚交,果然是有笔如枪。美娇娘皱眉头,忍着痛,受良朋针砭;俏相公趁胸怀,揉着窍,享知心酣畅。一声一吭,是情到深处的吟唱;一粜一籴,是伉俪联句的篇章。
两人头一次,在锦帐内为云为雨,直把魂儿消。
有一首诗抒写恋人的试婚之乐,诗云:
多情多爱两风流,夙日心愿今夕酬。
锦帐鸾凤连理树,遗红星点耐娇羞。
某寺院里,有一对善男信女卜到一张观音灵签。举目同看时,见是姻缘四十五签,上上签,判词说得有理:
天婚本是宿时缘,机缘到时莫彷徨。
若是迟延三五日,琵琶或向他人弹。
第二一章、馆驿话奇遇
第二天,早晨。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俊卿一边低吟李义山的诗句,一边回味着昨夜销魂蚀骨的交欢之乐。她呆呆地想:真是不可思议,男女间居然可以这样……。
子中见俊卿在拾掇床褥垫单,也想:前朝倾国萧后,醉酒杨妃,虽系国色,却是再蘸之身,何足羡艳?昨夜与自己并枕同衾的这个红粉佳人,才是嫩蕊娇花珍洁之躯。与这样的人举案齐眉共度时光,才是最快慰最美好的人生。
忽然,红粉佳人抬起头来。
子中便耍出三分无赖,模仿戏子,拿腔拿调甜甜地道了一句, “娘子---早安!”
见状,俊卿忍俊不禁,随即回了一句, “相公---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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