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管她不得,鎏英便跟在旭凤左右,助他开疆拓土。
鎏英对旭凤太过关切上心,以致暮辞始终觉得鎏英对他有情。暮辞自觉自己身份低位,配不上鎏英公主的身份,且时日无多。他自始至终都不愿耽误他。旭凤时凤凰,身份尊贵,且已入魔界,是个比他好百倍的归宿。若鎏英对旭凤有意,他就是忍痛也要成全他们。虽然鎏英多次向他保证心中只他一人,可她的做法让他不得不瞎想。终于在一个月后,暮辞为了成全鎏英旭凤,留书出走。鎏英悲痛欲绝,放下了魔界所有事物,浪迹六界,希望能在暮辞寿元散尽前找到他。
废火神入魔的是很快传遍了六界,锦觅也曾背着水神来魔界劝过旭凤,但他似乎铁了心要和天界为敌。浅情复活,风神也未死,旭凤仿佛看到了希望,想要与锦觅再续前缘。可姐姐复活,母仇犹在。况且这人虽活了,并不代表过去那些伤害就不在了,浅情至今仍未恢复记忆,灵力弱到连一个天兵都打不过。
此时的锦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小葡萄,她有家人,有爹爹、风神娘亲、阿姐、姐夫,有早已归顺天界的花界和二十四芳主,有死去的花神娘亲,甚至未来还可能会有弟弟妹妹、外甥外甥女,她不可能不管不顾。她真真切切的爱过旭凤,她想,如今是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
忘川之上,波涛汹涌。锦觅取了一瓢忘川水来。撑船的老叟幽幽开口:“忘川忘川,相望回首已成川。姑娘可想好了,这一瓢忘川水下去,过去种种,可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不该记得的事,不如忘了。”
“忘记微闭能解脱,有些人有些事,若是你自己没看开,即使强行忘了,她也不过是换个方式折磨你罢了。情劫难渡,若是仅凭一瓢水就能渡劫,又何来情‘劫’一说。”
锦觅顿住了举起水瓢的手,“还请老伯指教。”
老翁没有说话,摇着桨缓缓离开,嘴里还哼着悠长的小调。锦觅仔细听了许久,其中有一句是这样唱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好就够了。只要不再执着,有些事忘了不如记得好。两行清泪簌簌落下,锦觅微笑转身,算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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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的天帝陛下最近很忙,除了要处理天界大小事务以及加强天宫防备以防魔界大举来犯以外,还要忙着帮天后娘娘恢复记忆。
陛下尝试过许多办法,比如带她去蓉城的山谷中小住,比如教她稳固元神的修行之道,比如一天到晚在天后面前晃悠希望她看着这张脸能想起来什么,再比如,妄图灵修。
或许是陛下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再或许是某一个方法真的有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天后娘娘就想起来了。
真的是非常偶然,偶然到她只是吃饱了正在屋里坐着发呆,记忆便突然归位。初见时的惊艳,洞庭湖得知润玉身世是的痛心,大婚时的喜悦,被琉璃净火打伤后的恐惧,以及跳下临渊台时的不舍与决绝……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浅情一时害怕极了。
“润玉呢?”她问道,此刻只有润玉才能抚慰她的恐慌和不安。
随侍的小仙侍回话,“陛下在后殿沐浴。”
浅情也没多想,起身就往后殿跑。连鞋也没顾得上穿。小仙侍提着鞋在后面追着,可浅情压根不理会,此时此刻她只想立刻见到润玉。
天帝沐浴之所小仙侍不敢进,也进不去。润玉沐浴时设有结界,不许他人靠近,可他的结界从不拦浅情。淡蓝色的结界在她面前恍若无物,浅情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水汽氤氲的池子里,润玉的乌发散开,慵懒的垂下,正半靠着小憩。“润玉……”她带着哭腔的叫着他,全然不顾他正在做什么,提着裙裾小跑而来。不知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地面湿滑,在跑到池边时浅情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落入了池中。
润玉忙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扶住她的脑袋防止她呛到水。
“怎么了,情儿。”见她如此神色慌张,几乎要哭了出来,润玉也跟着担忧起来,不知她刚刚遇到了什么事。
浅情忽的搂住他的脖子吻了起来,吻得慌乱急促,毫无章法,润玉的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他当然乐疯了,自浅情失忆后,天知道他想索个吻有多难,但他同时也甚是忧心,只能努力压下心底的冲动,温柔地回应着那个吻,一手托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浅情逐渐平复下来,这才发现两个人正这么互相搂着泡在池子里,润玉身上不着寸缕,虽然水下的风光被池中漂浮的花瓣挡了个干净,但光是水面上露出了那张脸和精巧的锁骨就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而她自己也只穿着简单的睡裙,轻纱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宽大的袖子浮在水面上,如同一朵初绽的莲花。浅情瞬间红了脸,二人发丝上滑下的水滴滴落在池子里发出的“滴答”声实在令人心猿意马。
“情儿别怕,我在,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润玉轻哄着,吐出的气息擦过脸颊。此情此景,浅情突然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时候告诉他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她大概要横着离开这方水池。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失忆时是怎样一次次让情动的陛下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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