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gān瘦侠客挥手道,“肯定封不了,且不说那么多地,那么多店铺,封了只能gān长灰。就是真封了,清风观背后还有个钱庄呢,赔也赔得起。”
“我就是担心这个啊!”三儿一拍桌子道,“你想想,清风观那么大,这些年又建了这么多,哪来的资金?肯定是把那些商户的租金都投进去了啊。不过你说的没错,他背后有个钱庄,还肯定还的起,但是钱庄的钱就那么点,还了他们,咱们取钱的时候没有了怎么办?”
“对啊!三儿说的有道理啊!”黑脸大汉一拍桌子道,“不行,我要赶紧拿银票去兑出银子来,不管怎么样,银子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才安全。”
“银票兑出来可以啊,可是我的存单怎么兑,我存的是一年份的,还有利息呢!我要是现在取了岂不是一点利息都没了,我的利息六月份就到期了,就差三个月了!!”gān瘦侠客心有点乱,想了想还是道:“不兑不兑,我舍不得利息。”
“二哥!”三儿皱起眉头,劝道“你可想好了,谁知道三个月后是什么光景,你别因小失大啊。”
“这……”gān瘦侠客犹犹豫豫好久,才一咬牙道,“不行,我还是舍不得,咱们先去把手里的银票兑了,存单等我看看qíng况再说!”
“行,那咱们快走。”
说完话,三个人也顾不上喝酒了,飞速的结了账跑出去。
吴伯却没有着急,还是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吃着花生米。
他这辈子别人不信,就信苏掌柜,那可是六岁就能管事儿的神童!
一顿温热的huáng酒灌下去,吴伯身体里泛起一阵暖意,头上也出了点薄汗。他这才结了账,晃晃悠悠的朝大通钱庄的总店走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去看看热闹。
还未到大通钱庄的巷子口,路就已经堵住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那里竟然站了四五十个轿夫!还都是清风观下面抬人的!
吴伯找了个熟悉的轿夫,凑过去问道:“老刘啊,怎么在这等活儿呢?”
按理说应该是城门口这种轿夫活儿最好gān啊!
老刘却挠了挠头,小声道:“咱们自己人我不妨给你透露点,苏管事叫我们来的。说我们来这里gān活,每天十文的工钱,拉着活儿算我们自己的,拉不着他也给工钱。”
“好家伙!”吴伯惊讶的看着他,“那你这一天可不少挣啊!”
毕竟看大通钱庄这人山人海的架势,取钱的人肯定就不少啊,这拿不动的,可不就紧着这些轿夫挣嘛。
“哎呀,您快别提了。”老刘摆摆手,“我这都一上午了,才挣了三文,总共出了一趟活儿。你别看这人多,都是些兑银票的,兑存单的少之又少,都舍不得那点利息呢。而且就是寻常人家,能用的上我们的有几个,关键还要是那些大户!”
吴伯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之前的哥三从钱庄里出来了,怀里都是鼓囊囊的,一看就揣了不少银钱。
三人走到吴伯背后的墙角处默默的看着来往的人,那个黑脸大汉道:“老二,你看这些人!快回去拿存单来兑吧!晚一点别没有了!”
“可是……”那个gān瘦的侠客还是犹犹豫豫,舍不得利息。
那个三儿却突然开口道:“我看……二哥若是真不舍得,赌一把也行!”
“什么叫赌一把也行?”黑脸大汉瞪眼道,“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哪是说赌就赌的,你二哥这一把要是输了,半辈子白gān了,一家老小都要和西北风!”
“你们仔细看看。”三儿眯着眼睛,捋着山羊胡子,“虽然人多,你看那大通钱庄乱了吗?你看看那个新来的管事,还有下面的那些收银员,忙是忙点,但还是沉着有序,哪像是要出事的样子。”
“说不定是现在银子充足呢!过两天等大家都反应过来,或者旅游景区封了商户闹起来,那钱可就没了!!”黑脸大汉一副着急的模样,催促gān瘦侠客,“老二,你可别犹豫了!”
“不对,不对。”三儿却摇着头道,“如果没有门口这些轿夫我还反应不过来,这些轿夫一出现,就跟商量好的一样,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个套儿。”
三人正说着话,钱庄里面却突然乱了起来,吴伯仔细一听,原来是库银不够了,要从别的地方调。
大通钱庄的掌柜一个劲儿的安抚大家钱都在路上,可是那群百姓就跟疯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往柜台涌,也不排队了,一个一个好像恶鬼扑食一样往柜台扑,有的甚至伸手进柜台的门dòng里想要抢收银员手里的钱。
“快看!!”黑脸大汉的声音一下就拔高了,一边往里跑一边对gān瘦侠客道,“二弟,你先回去拿存单,我先进去给你抢点出来,省的一会儿全打水漂了!”
“好好好。”gān瘦侠客一见这样子也怕了,转身就往回跑。
三儿却一只手拉住一个,冷声道:“都别动!”
“你gān什么三儿!!”黑脸大汉急了,“现在可不是让你瞎说的时候!你没看里面的人都抢红眼了吗……”
黑脸大汉的语气渐渐的缓了下去,因为伸手进柜台门dòng里想抢钱那个人的手被活生生的砍了下来!
这时,之前一直温润好言的新掌柜也冷笑一声,对门口的壮汉道:“关门!”
“是!”两个壮汉应声,嘭的一声,关上了双扇的大门。
“三儿……咱们,咱们怎么办?!”黑脸大汉傻了,gān瘦侠客也傻了。
三儿倒是笑了,从怀中掏出一把钱,四处看了看,走到老刘的身边道:“敢问大哥在何处卖力气?”
老刘接过钱,如实道:“清风观旅游景区。”
三儿又是大笑:“可是你们老板叫你们来的?”
老刘摇了摇头:“是苏管事,不是我们观主。”
三儿这才点点头,转头回去对二位兄弟道:“行了,放心吧,人家心里有数着呢。”
“什么意思啊……”黑脸壮汉一脸迷茫的望向自己的三兄弟。
三儿指了指自己道:“这叫杞人忧天。”又指了指gān瘦侠客道:“这叫财迷心窍。”然后指向黑脸壮汉:“这叫杀jī儆猴。”最后指了指轿夫老刘:“这叫yù盖弥彰。”
说完,也不等二人再发问,拽着二人就走,“好了,别问了,说了你们也想不明白。”
三人刚走出路口,就见一群人抬着银箱子过来了,周围还有一群清风观的弟子护着。
三儿又笑了,指了指那群人道:“这叫平定人心。”
清风观的弟子走到大通钱庄门口,敲开了大门,里面的人压着那个断手的人往外走,外面的人压着钱往里去。
可是再也没有人敢上前哄抢了。
三儿不禁大笑着吆喝了一声:“前面的小哥压着人去哪儿啊!”
那个壮汉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衙门!!”
第69章 流盼(二十)
郡主府内。
昭华郡主一身华丽的宫装, 侧躺在软榻上, 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手里的书册,心绪翻飞。
她的贴身侍女一边给她捶腿一边关注着她的神色,见她兴致郁郁, 不由开口哄道:“郡主若是觉得无趣不若叫王府里的戏班过来唱上一出?听说他们最近刚排了一出新戏呢。”
“有什么意思。”昭华郡主恹恹的扔开了自己手里的书,深深的叹了口气。
侍女自然知道她心系何处,便试探道:“听说郡马正在外面的书房做事,不如奴婢去宣他进来?”
“叫他进来作什么!”却没想到本来还懒懒的昭华郡主,听到‘郡马’二字, 登时坐起, 满面怒容道, “叫他进来气死我吗!!”
“是奴婢多嘴。”侍女立刻认错,诚惶诚恐的伏跪在地, 连连叩首。
“算了,你起来吧。”见她这样昭华郡主反而又无力的躺下了,望着窗外面初开的chūn花, 脸上露出哀色道:“我把气撒在你身上又有什么用呢。”
侍女从地上起来,坐在榻边, 小声的劝道:“郡主, 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老话儿说的好, 这女人的一辈子啊, 也就是三句话的事儿: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郡马虽然是臣, 但也是郡主的丈夫,也是个父亲啊……”
侍女的话没有说话,但昭华郡主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幽幽的哭道:“我真是好后悔啊!我当年就不该心软,我就该杀了他才是!!”
“唉。”侍女叹了口气,低声劝道,“这如何怪的了郡主,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奴婢真不明白郡马为什么就一心想认回来。”
“就是啊!我也不明白啊!”昭华郡主翻身坐起,眼角尤带着泪痕,怒骂道:“他口口声声说为了大事,为了大事,说什么他就是看那个小野种有点捞钱的本事,才暂时把他接回府里。真想捞钱还用的着那个小野种吗!!何况你看看他这两天做的事,若是要钱,何必让人封了清风观的景区,这不是断了财路吗?我看他就是想认回那个儿子!他就是还想着那个女人!”
“你看看他给英儿起的那个名字,晋江晋江,不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叫江姐儿,老家又在山西嘛。当初还哄我说,因为我们祖上的发迹在晋江,我呸!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昭华郡主的泪如雨下,呜呜呜的捂着脸哭了起来,只觉得这二十年的夫妻恩爱,感qíng和睦都是假象,她在苏真心中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一个女支女!!
“我知道,他是看英儿不成器,又嫌我再生不出来。可是我难道就不想再生了吗?而且我当年就不同意送英儿上峨眉山,那时独孤一鹤就已经有了大弟子了,他如何会专心教导英儿?!可郡马非说,咱们做的事qíng有风险,要把英儿送出去避一避。孩子没人教,养废了,能怪我吗?!郡马还说什么,英儿有资源还没成才,那个野种自己一个人就闯出了天地,两厢对比,谁qiáng谁若一目了然。可是他也不想想,人家师父可是只有西门chuī雪和他两个徒弟,自然一心教导。可是独孤一鹤呢?他光亲传弟子就有十数个不止啊!!光图那个虚名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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