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làng苦笑道:“生死不过一线。在下所希望的,只不过七七和星儿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可惜这个心愿,只有老天才能满足,在下现在,依然是什么也做不得。”
王怜花目中光采一黯,随即回复常态,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本无敌宝鉴来,笑问道:“那沈兄可猜得出,无敌和尚死前的心愿是什么?”
第44章
不过是翻看了几页,沈làng的嘴角就有点抽搐。
王怜花笑咪咪地看着他不说话。
沈làng再看了片刻,将那宝鉴合上,见王怜花还是一副微笑神色,忍不住道:“你不失望?”
王怜花笑道:“和尚练这种功夫,也不是什么怪事,在下有什么好失望的?”
沈làng很狐疑地对着他左看右看,gān咳一声道:“你好象不能练这种功夫?”
王怜花叹一口气:“十几年前好象还可以。”
原来那无敌宝鉴虽然是真,但其中所载的武功却都是以童子功的纯阳罡气为基础的,自然不是一般男子可以练得,王怜花当然也练不得。那些为这宝鉴而埋骨沙漠的中原豪杰们,若知这底细,恐怕还真会死不瞑目。
但最震惊bào怒的,不应该是王怜花么?他为这秘籍远离中原,跋山涉水,最终困于此处,生死尚未可知,此时却竟然从容自若,没事人一般?
王怜花仿佛看透他心思,便笑道:“事已至此,我再烦恼,又有何助益?还不如留着力气,完成在下的小小心愿。”
沈làng见他神态从容,言辞豁达,更是惊奇,忍不住问道:“王公子的心愿是什么?”
王怜花笑道:“沈兄可否先答应在下,帮助在下完成心愿呢?”
沈làng点头道:“若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在下自然是答应的。”
王怜花道:“自然不是,若是伤天害理之事,在下又如何能让沈兄帮忙呢?”
沈làng正色道:“既是如此,在下便答应,却不知王公子的心愿究竟为何?”
王怜花听得此话,咯咯笑道:“多谢沈兄。在下的心愿么,和无敌和尚的心愿有一点点像,沈兄可猜得出是什么?”
沈làng的面色顿时僵硬。
无敌和尚练的是童子功,恐怕亦是他与谢秋水及雪仙姬不能有结果的原因。无敌和尚的天xing激烈,得罪的人本就不少,况且原本是纵横天下的人物,突然失去武功,下场一定比死还要惨。王怜花那语气神色,也正是指无敌和尚未曾做过男女之事,恐怕是人生之中一大遗憾。只是在此时此地,有这样心愿,岂非……沈làng只道无稽,却不知怎的,心里一片透亮,竟是觉得王怜花所说,并非玩笑,一时竟然无言以答。
王怜花轻笑道:“沈兄猜出来没有?”
沈làng只得苦笑摇头。
王怜花笑道:“猜不出也罢,沈兄方才既已答应,在下便无顾忌了。”他移到沈làng面前,刚一伸手,沈làng便不由一惊,道:“你要做什么?”
王怜花皱眉笑道:“沈兄,你既已知无敌和尚的心愿是什么,总该将这宝鉴还我罢。”他伸手去拿那宝鉴,还未拿到,沈làng便连忙手一松,那书册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王怜花也不去捡,只朝着沈làng笑道:“沈兄,你似乎很紧张?”
沈làng苦笑着道:“哪里,在下……一时失手……”
王怜花笑嘻嘻地又伸出手,沈làng连忙捡起那书递过去,不料那手却不是按在书页上,而是捏住了他的下颌,细润的手指接触到肌肤,竟然叫他心也猛跳了一下,只听得王怜花笑道:“沈兄,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在下的心愿了?不妨说出来听听。”
沈làng哪里还说得出口,只是gān笑着拿手指去拉开王怜花的手指,不料王怜花却反手握住他,直视着他,眼睛亮亮地笑。
“qiángjian你算不算伤天害理?”
沈làng突然觉得全身僵硬,头也痛得厉害。
这几日来的辛劳饥渴,仿佛在此时一起爆发。他很想对王怜花说你不要闹了,留着点力气等吧,可是等什么呢?等生还是等死,没有人知道。他也想说你何苦开这种玩笑,但他心里知道这并不是玩笑。当然,他是男人,是不会任由一个男人qiángjian他的,何况是,何况是——他抬头看到王怜花含笑的面庞,刹那之间竟然觉得他美如桃花——男人长这么美,是不应该的。长这么美也罢了,若他不装出温良恭谨的样貌,眉宇之间便要泛出些妖气来,断断不是正气男儿的面貌,当年白飞飞如此清丽之容,王夫人何等天人之姿,都未叫他迷了心窍,眼前这人,样貌再美也是男子形象,怎叫他看得失了魂?
王怜花笑嘻嘻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不qíng愿,那自然应该算在伤天害理的事里了。”
沈làng其实很想把头点到地上去,可是他觉得这举动好象他真的怕他qiángjian他,未免太过可笑,于是继续默然不语。
王怜花笑道:“在下也知道qiángjian是不好的,这种事qíng,当然是要你qíng我愿的了。”他将脸凑到沈làng的面前,看着他啧啧有声,“沈大侠,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回答我又怎知道是不是呢?”
沈làng只得道:“是——”话未说完,便被王怜花堵住了嘴唇。
堵住他的嘴唇的,当然就是王怜花的嘴唇。
女子的嘴唇是温润柔软而芳香的,娇羞开合的模样有如嫣红的花朵待人一撷蜜汁。
王怜花的嘴唇很薄,很gān,也许是因为gān渴的缘故,沈làng只感觉到唇角相触的时候几乎有摩擦的生痛感,却炽热得发烫。王怜花的手指捏得他的皮肤生痛,他的吻和他的手指一样有力,掠夺式的,男人的吻。沈làng突然觉得有点恼怒,决定改变这个被挟制的地位,他伸手抓住王怜花捏着他下颌的手指,原以为会要些力气,不料那手指却静静地,轻柔地落到了他的手中,轻轻地在划着他的手掌,指尖所触的地方泛开一片温柔的波纹,他的吻也突然就变得像chūn风一样轻软,chuī得那温柔甜蜜,丝丝dàng漾到他心里去,几乎叫他忘记了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两人静静亲吻了片刻,王怜花却突然移开嘴唇,埋首在沈làng的颈窝里咯咯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làng这才意识到方才两人所做之事,突然便怔住。方才那qíng感的余波,却还在心中dàng漾,叫他一阵茫然。王怜花方才还在那里乱笑,感觉出他的僵硬,突然便咬了他脖子一下,叫他吃痛,不由叫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那有痛觉的皮ròu便被温软湿润的东西给敷住了,当然……这是王怜花的舌头。他先是轻吻他颈项,然后拉开他的衣襟一路亲吻了下去,嘴唇接触的地方仿佛都燃起了一片小小的火苗,最终那些个小火苗连成了一片,随着他亲吻的轨迹燃烧了下去。
沈làng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却无力阻止。他突然想起在秦州城的那个夜晚,那夜他狂态尽露,嘻笑着将他的chuáng铺霸占,敞着衣襟露出一片朱红的艳痕,不管不顾地自己一个人睡着,直教他心如火烧,忍无可忍,只得在寒冷的chūn夜里洗冷水澡,洗完出来看着天上的月亮仿佛也是张讪笑的脸。他又想到在大漠之中,那夜无眠,黑衣的王怜花孤寂的面容清朗一如少年,那时,那时,他的的确确是想拥抱住他的,有如拥抱自己所有的脆弱和青chūn过往,尽管最后终于被理智捆住手脚。
他是太理智的人,理智得有时候分不清自己的感qíng,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但人的身体所直接表达的冲动和yù望,却并不像感qíng一样地容易隐藏和自我欺骗。
王怜花抬起头来,看着他失神的脸,发出叹息一般的声音。
“你其实qíng愿的是不是?”
他的手抓住他yù望的顶点,笑得像狐狸一样狡诈。
第45章
沈làng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哪个男人被捏住那个地方都会说不出话来。王怜花笑嘻嘻地道:“你说不qíng愿也没用,因为它说qíng愿了。”
桃花面,销魂眼。
沈làng只能苦笑。
“我们都是男人。”
王怜花点头很狡黠地笑,然后说:“你说的一点也没错。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它是怎么回事呢?”
沈làng有仰天长叹的冲动。但是他还没有说话,王怜花的嘴唇又落到了他的嘴唇上,唇齿之间仿佛有一声充满qíngyù的呻吟,异常挑逗的吻法。沈làng想推开他,但当手落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心中却充满了温柔的不忍,竟然是轻轻地抱住了怀里的身体,像是抱住一个顽皮又孤单的孩子。连他那挑逗的亲吻,也不过是孩子的任xing罢了。而这个孩子从他怀里抬起头的时候,眼睛迷蒙得就像初chūn的薄雾。
“洗澡。”
“喝的水都没有,还洗澡。”
王怜花埋头在他肩膀上咯咯笑:“我不是要洗澡,只是想起在秦州云水客栈的时候,你我同睡一chuáng,你竟然要跑去洗冷水澡。”说完这话突然便觉得沈làng身体一僵,于是抬头看着他笑道:“我那时还以为是你好长段时间没抱过女人才会如此。但在你下来书房底下的石室的时候,你说你愿意与我一起死,我想到那件事,便知道你对于我,并非兄弟之qíng,朋友之义,而是如爱女子一般的爱我,我说得是不是?”
沈làng看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投降。
“也许。”
王怜花心满意足地微笑:“那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做一次?反正都要死了。”
沈làng叹气:“也许省下这点力气就能活下去。”
王怜花大笑起来,笑太厉害以至于弓起了身子。
“你说过愿意陪我死,如果做了就要死,那我现在就要你陪我死,你不能反悔。”
脱沈làng的衣服的时候王怜花的手有点颤抖。
这是个男人的身体,比他qiáng壮而坚实。事实上,他并没有抱过男人的经验,也无法想象其中感受,突然觉得有点发怯。他的手落在沈làng的肩膀上,却被他按住。
“我来。”
王怜花赌气:“为什么要你来?”
沈làng看上去很有耐心:“你不是要我帮你实现心愿么?既然qiángjian是伤天害理的,我只好就这么帮了。”
王怜花大叫起来:“你早就想好的是不是?”
沈làng坦然微笑:“没有啊。”
“一定是!”王怜花恨恨地叫,“你,你……”
沈làng吻住他:“你这样叫很làng费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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