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大呼小叫:“沈làng沈大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要做甚?”
沈làng没理他,一脚踢开房门,把他往坐塌上一丢,然后把房门一关。
然后微笑着对王怜花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已久不做大侠?”
好像为了证明这句话的正确xing似的,低头狠狠吻他。
王怜花永远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乖。
沈làng的吻这样好,不乖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王怜花觉得自己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
只是在沈làng的手伸进他衣襟的时候,忍不住道:“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我快臭死了。”
沈làng听了这话,忍不住埋首在他颈窝里笑起来。
笑了好半天。
然后温柔地在他唇边一啄,道:“当然能。不过你若不嫌弃,我其实也不介意。”
。
接下来的这时光,对徐常秀和小梨来说,实在是很难熬。
被王怜花方才的话吓到,又想到昨夜那凶神恶煞的三个人,哪里敢出门。
可是若都呆在房间里,孤男寡女的又不知如何是好。
更何况,从隔壁传过来的某些声音,简直和chūn风一样,chuī得你心都要苏掉。
第82章
王公子喜欢睡觉。
如果他想睡没得睡,心qíng就很差。
如果他睡着了,睡相就很难看。
如果他睡着后被人吵醒了,起chuáng气就很重。
鉴于以上的原因,沈làng在做了某件事后,除了当枕头,什么也gān不了。
对于这一身份,沈làng早已习惯,并没有什么怨言。但今天王公子却很不安分,在他臂弯里翻来覆去,头发扎得他肩膀发痒。
于是轻轻将他发丝拢在一处,低声问道:“怜花,你一路可有什么意外?”
王怜花此刻本就在心里盘算此事该如何与沈làng去讲,虽说徐常秀与小梨之事无可隐瞒,但总归是自己吃了个大亏,若是原原本本与沈làng说,便觉得低了沈làng一头,心里实在不甚慡快,一时竟然语塞。
沈làng见他不答,也并不追问,只是说:“你也累了,先休息罢。”
看到他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再想及自己几日来的láng狈,王怜花有点牙根痒痒。于是也不管什么面子里子,将实qíng说了一通。
沈làng听到中蛊一事,失声道:“莫非你真中了蛊?”
王怜花翻了个白眼,不qíng不愿地道:“我骗你作甚?”
沈làng见他神色镇定,忙问道:“那你可知如何解法?”
王怜花冷笑道:“解法自然是有,还有两种,只是哪种都不太容易。”他将枕边那本《虫器》拿来,在沈làng眼前晃了一晃,道:“这手记说得玄乎,其实蛊术和毒术,是有相通之处。所谓药蛊者,只是苗疆奇毒罢了;血蛊看似咒术,其实不过是毒药加上中蛊者自身血ròu发肤,使得那毒xing难解,正如千篇一律的砒霜与为那人特制的十年鹤顶红之别。倒是话蛊,倒的确有几分妙处。在我看来,‘话蛊’类于摄心之术。蛊药乃是苗疆特有迷魂之药,在吸入蛊药之时发了那誓,便同于被那誓言所cao纵,此乃一切怪力乱神之根源。之后我一折磨徐常秀便心痛不止,只是因为我知道我说了这番话,又见了他痛苦。但就算徐常秀受伤了,甚至死了,我若是不知道,一样没事。这样说你可懂得?”
此人卖弄起才识见解来,滔滔不绝,无比得意,也不管是否事关自己。沈làng不禁叹气道:“暂时还懂得。”
王怜花笑道:“因此,你若是悄悄将那二人杀了,一辈子不教我知道,我就一辈子没事,这便是一种解法。”
沈làng摇头道:“且不管我杀不杀。王公子,像你这般人,真能被人骗一辈子?”
王怜花听了这话,苦着脸道:“所以这便是难解之处。若是一不小心有人教我知道他死了,恐怕这蛊还是要发作。这样提心吊胆,治标不治本。”
沈làng道:“那第二种解法又如何?”
王怜花无奈道:“除了找到解药,还能如何。断qíng花长于苗疆,若是苗疆来那二人没带着这玩意,也只得去趟苗疆。”
沈làng道:“我向董少英与四娘打听了一番,得知蓝岚乃是苗疆巫蛊一族中人,他又唤巫行云为族长,可知巫行云便是什么身份。我们若是去苗疆寻那事物,此人怕也是一大阻力。”
王怜花听了“蓝岚”二字,展颜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那三人昨夜被我折rǔ了一番,近日肯定还要来找麻烦。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将蓝岚那小倌儿抓来,好好问问这断qíng花之事。”
沈làng皱眉道:“昨夜又是怎么回事?”
王怜花对昨夜之事十分得意,自然不加讳言。却没想到沈làng越听脸色越是沉重,最后沉重到王怜花也觉得有点不对,忍不住问道:“沈làng,你莫非是想到什么紧要之事?”
沈làng苦笑道:“除你之外,还能有什么紧要之事。”
王怜花忍俊不禁道:“难道,难道你还在怕那人来抢我不成?”
沈làng觉得他这模样又可爱又可气,只好自己叹气:“我还真有点怕。”
于是又去吻他的嘴唇,吻得又缠绵又细致,惹人qíng动。
这样其实一点都不坏,但王怜花还是觉得应该推辞一下:“一大早的,方才都已经……”
沈làng微笑道:“我怕被qiáng抢了就再没机会了。”
王怜花听了这话,顿时怒瞪了双眼看他。为了表示气节,居然还挣扎着想直起身来。
当然被沈làng不容分说地压了下去。
王怜花自bào自弃地想,其实沈làng也是一个蛊,也有两种解法。
一是用动作反抗他,二是用言语拒绝他。
可是他用身体压制了他的动作,用嘴唇压制了他的言语。
时下无法可解。
。
董少英本来只是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但后来他想到了四娘和他说过的某件事,就更加悲切地觉得他们俩真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夫妻。
明明是沈làng约他今日来此处相谈巫蛊一族之事,而且他也很有礼貌地敲了门,沈làng也在里面应声说在。
过了好半天才来开门也就罢了,还只开一条fèng,并且说:“请到楼下相谈罢。”
董少英觉得他扭捏到不可理喻。
“楼下若有耳目,岂不是很不方便。在下今日可是有要事相告,前日不也是在房中谈话?”
于是就做了一件很不像话的事。
就是突然推开了那扇门。
他其实也没有看见什么特别不该看的东西,也就是一堆衣服而已。
衣服脱在那里的样子有点随心所yù,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最大的问题在于,那件衣服是红色的。
然后就毛骨悚然地发现,低垂的帐幔背后好像有个人影。
董少英反应很快地退后三步,想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但就在这一瞬间发现了件更叫人烦恼的事qíng。
就是沈làng好像也有点衣冠不整。
董少英实在不敢去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来敲门的。
就在此时,帐幔后的那个人影说话了。
“董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当然一定是王怜花。
还有谁像他一样,在这种时候都不知道害羞。
董少英惊天动地地大叫了一声,往楼下狂奔而去。
沈làng叹着气把门关上了。
王怜花笑嘻嘻地从帐幔后面钻出来,他穿的和董少英想象的一样多。
非常不知人间疾苦地说:“我又不是女人,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
沈làng实在很想bào打他一顿,但最终只是轻吻了一下他微笑的唇角。
这实在是很不解气的一种举动,所以沈làng在做这件事qíng的同时,一直在心里默念要修生养xing不能轻易被言语所激。
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在吃午饭的时候,徐常秀红着脸,非常言辞恳切地和他说了一句话。
“我睡地上也是可以的,但是能不能换到稍微远一点的房间?”
沈làng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喝汤,一下就被呛到了。
咳了足足半刻钟。
在此期间,王怜花自管自地吃着饭,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也只是微笑着一言不发。
第83章
这顿午饭,只有王公子一个人吃得舒心。
除了沈làng之外,谁都没想明白,原来应该最尴尬最不好意思的那个人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
董少英尤其的不明白。
不明白在那种qíng况下羞愤而逃的居然是自己而不是王怜花,不明白为沈làng为什么在这里悠闲地吃着饭完全没打算向他上门求教早上没有说出口的qíng报,尤其不明白的是他自己为什么自甘堕落地回来向一桌子残羹冷炙和一桌子“你来gān嘛”表qíng的人汇报。
他气恨恨地拿起桌上的酒壶,想直接用壶嘴喝酒,结果里面gān净到一滴都没有。
王怜花凉飕飕地道:“酒已经被我喝光了。”
董少英简直快哭出来了。
沈làng道:“少英兄请坐,酒菜再上就是了。”
董少英一看就沈làng旁边空了个位置,于是老大不客气地往上一坐,等着沈làng吩咐再备酒菜。
酒不过片刻就送了上来,董少英迫不及待伸手去接,却被王怜花一把抓了过去。
王怜花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先倒了一杯,道:“我倒也还没喝够。”
一副刁难他的嘴脸。
董少英又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看来早上的事,是严重得罪了这位少爷。
还是沈làng宽厚,见此qíng景,帮他倒了一杯,道:“董兄请。”
董少英如释重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沈làng道:“董兄可有什么紧要消息?”
董少英摇头道:“在下也不过要告诉沈兄三个字。”
沈làng微微一笑道:“哪三个字?”
董少英道:“邪,邪,邪!”
王怜花没好气道:“你不如说鹅,鹅,鹅。”
董少英道:“王公子,这三个字是有原因的。这第一个邪字,是说苗疆极邪,几百年来均为朝廷管外之地,几少有中原人士知道究竟;这第二个邪字,是苗疆巫蛊一族极邪,苗疆既无官府,也无藩王,巫蛊一族既类于王族又类于神道;第三个邪字自是说苗疆蛊毒极邪,至今也未有人知道这蛊毒如何施为,如何解除。此三项事体,难道不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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