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它凌空一跃之际,猫尾巴狠狠一抽,直接打到了一个人手背,让那人疼得直接扔掉了武器。
三四人见状继续合围而攻。
阴阳脸猫看着左挪右移,从夹缝中窜了出去,差点让那些人收不住冲力,差点一个激灵扑到棺材板上。
‘咳。’言不周虚握着拳轻咳一声,掩住了不合时宜的笑意。
作为外来宾客不便插手,但她看着猫逗弄人的场面,才从冷冰冰的冥婚现场寻到些许所谓婚礼的热闹。
阴阳脸猫似乎压根没有离开礼堂的想法。它前后左右反复横跳,仿佛戏弄着一群抓猫的人。
呲溜,这一回它却不慎窜到了展昭脚边,当即就被扣住抱了起来。
展昭不愿这些人弄伤阴阳脸猫,索性将它牢牢抱住。有了早前抱年兽与祸斗的经验,当下抱猫已经非常熟练。
他看向主事的唐老爷,“既是婚宴还是别动棍棒为好,本就是求地下人安息与家宅安宁。我先带它离开,会看着猫不让它再来捣乱。”
这话必须说在前头。阴阳脸猫寓意不吉,村民们怎么对它还不好说,指不定会发狠将它弄死。
今夜哪怕结冥婚,也不能在婚宴上见血。
办冥婚本是告慰亡灵,让生者家宅和睦。现在抄家伙一通好打,难道就不怕生口舌是非?
“住手,别乱了。”
唐老爷眉头紧皱大喊着,“好了,让仪式顺利结束就开席吧。”
“对对,成礼最重要。”鬼媒婆一看场面差些失控,眼色不善地扫过阴阳脸猫。这吓人玩意到底打哪来的,差点就砸了她的招牌。
展昭抱着阴阳脸猫先离开,受不了诡异气氛的鲁浩也借口离开了。
唯有言不周为了观察情况没选择回房吃饭,而是留下来吃了一顿不见任何欢声笑语的宴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宴席的菜烧得不错,食材与口感都对得起随礼钱。人肚子饱了,身体有了暖意,多少能减轻些冥婚诡异气氛的阴森感。
“礼堂棺材里没有鬼气,顶多是尸体散发着些许阴气。尸体有阴气很正常。”
饭后,言不周随大流地给‘新人’去敬香。隔着一丈远,特意留意了棺内情况,没有发现古怪的动向,继而就回了套房。
鲁浩住在外间,里面还有南北两处卧房。言不周特意多说几句,就为让心有惴惴的鲁浩安心。
鲁浩很希望能被安慰到,但疑心一起就很难平。
这会,他看着一边乖乖展昭被撸毛,一边又歪头凝视言不周手中食物的阴阳脸猫。不对,应该称呼它为汤圆了。
汤圆作为一只面相不凡的猫,它不请自来冥婚礼堂,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展大人,您说汤圆真是一直单纯的过路猫吗?”
鲁浩怀着不可说的期待看向展昭。展昭既然被尊称一声御猫,有没有可能可以懂得猫的想法?
刚刚,言不周已经确定这只猫没有妖气。
将来汤圆说不清有无可能似小黑炭,因为偶遇意外变异成妖。目前为止,它只是异常聪明的普通猫。
展昭捏着汤圆前爪摇了摇,他可没本事弄懂一只普通猫在想什么。“小鲁,你说我们是不是单纯的过路人?”
这题看似简单,鲁浩刚要点头,却又顿住了。
他们的确是意外撞上冥婚现场,但是真能被归为路人吗?路人会撞鬼吗?路人会正巧遇到前几天遇到的迎亲队伍吗?
“我打听过了,丁家是信州陇县人。送亲队伍先途径金钗女鬼出没的树林边小路,然后才走入官道,前两天和我们一样都被堵在半途。
送亲不走回头路,所以他们选了另一侧绕路。不怕绕得远,这回送亲原就早出发了几天。”
言不周饶有兴致地给汤圆喂着肉干,顺带说起宾客们在饭桌上低声闲聊的话题。
“若非两位新人生前就有婚约,这种死后再找的情况颇耗钱财。年龄八字皆是合适的新娘很难找。丁家能这么快找到合心意的儿媳妇,全依仗那个鬼媒婆彭万娘。”
冥婚者多为年轻早逝男女。
历朝历代,冥婚习俗从未断绝。有宋一朝,百姓生活越是富足,冥婚者数量更胜于从前。
仅从彭万娘的穿金戴银,不难看出冥婚行业是暴利产业。给男女双方牵线搭桥的媒人几近无本万利,要说谁最不愿意黄了这种婚事,鬼媒婆当属全力撮合者。
因此,彭万娘会尽善尽美地安排送亲行路线,并且竭力去算黄道吉日。
至于千选万选还是途径了新娘女鬼出没的树林,也不能就说彭万娘没有本事。毕竟送亲队伍并没有遇鬼,倒霉的人是找错地方蹲坑的鲁浩。
鲁浩只能捏了捏鼻子认了倒霉,念念叨叨地去打洗漱用水了。
房内,展昭听着鲁浩脚步声渐远,他才问到,“阿言,你是不是怀疑金钗女鬼与冥婚有关?”
兴旺镇的树林中只留一根金钗,没有女鬼的尸骨残害、也没有其他物品。
之前,两人就此推断有可能是窃贼不慎弄丢了赃物,但现在有了另一种可能。
冥婚娶的是尸骨,也就解释了为何从未听闻新娘惨死的消息。也许,女鬼新娘的送亲队伍曾经走过树林,那根金钗出于某种原因被掉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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