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客气,先断其后路。
一路跟着痋婴爬向内丹窟,言不周与展昭都觉得佩戴的亢木符越来越烫,看来防蛊符无法支撑太久。好在这条路不长,大概之爬了七八丈,前方的痋婴就咚的先坠入深坑。
甬道的直径仅仅一臂长,两人没法站立着探身,匍匐行前到尽头,只能借着石球灯的光去看外侧的情况。
灯光一扫,只见四壁上的两个圆洞也爬出痋婴,自发跳入深坑。则有黑红雾气从下方升起,直冲半空而去。
顺着黑红雾气所汇的方向朝上望去,一颗彷如滴血的赤珠就在半空。它仿佛心脏跳动一般,一边搏动着一边不断汲取雾气。
事到临头,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一剑能不能劈碎赤珠。
一旦出剑,此物感知到金锐之气恐怕会跑,所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机会只有一次。
展昭检查确定了腰间的绳索,取下腰间的巨阙剑。对言不周浅浅一笑,他朝前再进几寸,干脆利落地飞跃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
展昭悬空而立,拔剑出鞘,一剑直刺赤珠。
正在电光火石之间,言不周使出虚镜之力附着于巨阙剑锋,金光随着剑尖没入想要上窜而逃的赤珠之中。
赤珠正吸收痋婴吸得满足,当发现四周有金锐之气出现时,它本能地要上逃回残蛇魔体内。
不料剑光之快,没给它窜逃的时间,金锐之气直接将它碎成了几瓣。紧随利刃入内的虚镜气息,更在顷刻间蔓延到珠体的每一寸。
如此一来,妖怪最为脆弱的内丹再也扛不住,赤珠没几息就消散了。
『啊——』
下一刻,惨烈到几近将人耳朵震聋的叫声,随即从上方传来,仿佛震动了整个地宫。
展昭收剑就快速窜入来时圆洞,从上坠落的一块巨石,刚好与他的背脊相差半根手指的距离,擦着直直砸了下去。
两人都没再回头去看背后的险象环生。内丹窟势必要毁了,需以最快的速度朝回爬,在地宫塌陷之前离去。
且说刀黎没法给她自己弄一条逃出地宫的路,但是她的金蚕蛊虫钻出了一条仅有拇指粗细的小路。连续钻了六个月,还差一两丈就快要到地面了。
等下洞的两人回到石室,言不周放出神鼎,所有人立刻进入鼎中。展昭解下背囊,取出祝明寻来的特质玄铁伞,正能让四人都躲在伞下。
长发不舍地摸了了一把自己的尾巴,紧急时刻真顾得不那么多了。
它要用可灵活可坚硬的尾巴当做钻头,顺着金蚕蛊钻出的极其细小虫洞,扩出一条升大洞来。
如此使得神鼎一路无阻碍地朝上飞,载着众人逃出升天。
“人间真是可怕,一个劲地想要撸光我所有的毛。先是头秃了,这回轮到尾巴了。”
长发的尾巴固然坚硬可破土石,但尾巴上的毛注定是留不住了。再怎么不舍,它都将身体缩在伞下,竖起长长的尾巴,朝着斜上方的指甲盖大小孔洞钻去。
以长发尾巴的高速转动,石屋上很快就破出一个大洞。
“走了。”
言不周在鼎内底部放好灵石,她没有无偃操控大鼎平衡的飞行技术,幸亏这会只要认准朝一条出土路就好。’哐当!哐当!‘土石全都砸在了玄铁伞上,随着伞沿砸入鼎内。
葛麻与刀黎尽力以木棒将其归于一堆,一旦过量就被言不周收入储物袋。
这一路说长不长,却走得异常惊心。
只因鼎内所有人都觉得地宫在剧烈震动,愤怒阴毒的嘶吼声仿佛从土层的四面八方而来。即便先戴上了护耳罩,但那种咒骂嘶吼仿佛能直刺大脑,让人头昏脑涨到反胃直想吐。
在噪音刺耳钻心之际,忽而的‘噗’声响起。
大鼎随即冲破土层,猛地窜出地面,几人终于又呼吸到了地上的空气。
不过,天色却昏暗无比。从半空坠鼎到离开地宫,前后不会超过两个时辰。此时该是黄昏时分,天色却犹如子夜。电闪雷鸣不断,彷如铺天盖地朝几人所在的方向打来。
言不周快先收起神鼎,可不想再引得雷劈。
再细看,其实天雷多向几人身后十几丈的石灵塔打去,那里正是残蛇魔半身的躲藏之地。
刀黎见状勾起笑容,深呼吸了一口气,时隔半年她又重返地面了。哪怕是见天昏地暗,但是她也见到了一切太平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葛麻,请你记住这就把我烧了。无需收敛骨灰,让它随风散于山林就好。
我曾经给过你一串银手链,等到此劫过后,你就将它埋到地中,算给我立一个衣冠冢。请你完成我的遗愿好吗?”
葛麻抿着嘴唇,着实不想应下,应下就意味着死别就要来了。
可是,有的事不因为不愿意就不会发生,他只能点头而不想刀黎走得不安心。
“葛麻,谢谢你。”
刀黎笑着只说了这五个字。曾经送出银手链时,她期待的是某天能得到回礼。但是那些情愫在寨子被灭亲族被杀,在她身入地宫起就彻底被天意断绝了。
这样就好,谢谢少年让她窥见过外面的世界。
趁着少年情窦未开,就让他把手链给埋了。埋葬那些过往,不必让他沉重地独自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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