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谢谢你们,能让我再吹一次山风。”
刀黎说完这句,紧紧握住了金蚕蛊,她的视线再也看不到活人影像,属于人的意识彻底消散了。就在意识消散前的那一刻,金蚕蛊在主人的指示下与之同归于尽了。
地上的尸体一下变了模样,衣衫遮掩看不清身体,但其头部彻底变成了虫子的模样。
展昭轻叹着,将一小瓶火油浇在尸身上,“葛麻,点火吧。别让小刀姑娘走的不安心。”
葛麻僵硬地点着火石扔向尸体,痋尸瞬时燃起熊熊火光。
这会呆呆地看着火光越烧越旺,他也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仿佛从此心上永远有一个缺口补不全了。
“哎呦!可找到你们了。”
老刀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就见木鸟歪歪扭扭地低空掠来。本来要说这一把火放得好,才会成功把它引来,但看清情况还是立即把话咽了回去。
老刀难得不唠叨,直入正题,“快,跟我向西走。无偃与祝明都在那里,我们快些渡河去丑风台。如今是必须赶在今夜子时前,将那缺头蛇魔给彻底灭了。”
哀悼与伤心全都要暂且压下。
石灵塔的异动,表明残蛇魔很可能会提早出塔。
坠鼎之时,两拨人一路受冲力影响砸入地宫,无偃与祝明的运气稍稍好了两分,借着神鼎鼎盖悬在了一棵树上。
终归是无偃亲手制造的木鸟身躯,老刀与他的感应相隔重山时模糊不清,可一旦缩短到只剩几里,不多时便是两相找到了对方。
“人不可能永远保持理智,同理也适用在妖魔鬼怪身上。”
无偃将风巫发现的石灵塔异动告诉了赶来的众人,“残蛇魔很可能会在今夜子时出塔。”
虽然风巫并没有参与到千年后丑氏巫寨的建造中,但此地的布局与曾经夏商的巫族祭祀地并无太大差别。
石灵塔总共三层,本名问天塔,它才不是仅仅用来躲避雷劫之地。
过去有什么功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残蛇魔受了极大的刺激,嘶吼咒骂的声音传遍食土部。
“你们在地下了可能没听清楚,我们在上面听得明白。那蛇发誓要立即出来报毁丹之仇。
石灵塔反倒成了阻碍它立即行动的牢笼,因为入塔出塔的时间是定死的,只有每天子时才开门。为今之计,只有设法尽可能催动神鼎灭魔。”
无偃说着搭了一把手将风巫抬入大鼎中,风巫醒的时候少,她还能保持半死不活的时间也不多了。这会风巫又陷入了沉睡,交代了到地方再叫醒她。下一次,恐怕就是她最后的苏醒了。
风巫死去两三千年,以借阳之术与周华成誓,其效果只是杯水车薪。哪怕她再得几位冤死在食土部的愿力,但是死去了终究是死了。
在禁火灵气之地,召唤来火鸟妖怪数只,风巫已经耗费了借来不多的活气,好在有了火鸟妖的帮忙,先怨气冲天的尸坑阴河上岸了。
“被食土部运到百鬼群山后,风巫就明白了他们的大致计划与意图。如果死尸被辱后产生的怨念越强,则越和残蛇魔的心意,所以她克制住了所有的怨念,并且将所有仇愤都完全抛下。
那样一来,风巫对残蛇魔就失去了价值,她和其他利用殆尽的尸体一起被抛入阴河。”
无偃简单说了风巫这边的情况,刚刚他还提到没有绝对理智的人,但是这位商汤年间的大祭司还真的理性到可怕。
死尸有神智,多为执念未消,但未消不为鬼不成僵已属异端。
在被人掘墓奸尸之仇,比奸杀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恨在没有手刃仇人前怎么能放得下。
即便报仇了恐怕也永远是深深的伤痕,风巫却需要在看穿残蛇魔意图后,即刻做到无嗔无怒无悲无喜,成了一具真正平庸的尸体,才能逃过再度受辱。
这一番行事,早已不是觉悟两字可论。
闲话不多,几人再度入鼎跌跌冲冲地横渡阴河,直接冲向了西边断崖处的丑风台。
此地原本仅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祭祀石台,在靠近山崖的那侧倒插着一只剑柄,上面的篆刻文都已经模糊不清。
自从食土部围杀八洞十七寨,所有逃脱的人都避难于此。也就三百来人左右,和丑族青衣派的幸存者,围着祭台安营扎寨。
此时,神鼎降落地面,当鼎盖一开,里面的人顿时就懂了什么叫此地不宜久居。
祭祀台之侧,虽然仅仅残余一只剑柄,但那股剑气依旧锐不可当。随风而来就刮着人脸生疼,仿佛能直刺入心,将人咔嚓就对穿了。
神鼎的到来引得营地一阵议论,可是未见众人骚动,都是只掀开了帐门,在门前探身张望一番。
经历了寨破家亡等诸多变故后,残部众人再怎么心有惊恐,但都做到了令行禁止。不得丑族族长之令就不妄动,这会再不团结一致行动,恐怕真没几分存活的希望了。
适才,青衣老族长现阴河之隔的石灵塔有变,他就隐隐有了猜测可能残蛇魔是被谁重创了。
当下再见神鼎飞来,一眼就认出了是失踪多年的镇山河九鼎之一,没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此鼎来人,八/九不离十是预言里的天外救兵。
下一刻,老族长却见一袭白衣僵硬地先跃出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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