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没法说现在搜园是添乱,想要尽快查找线索最好莫过于清场,但是为了袁青封园是不可的事情。过去几十年,开池期间也发生过人命案,从未有一次封园。
既然不能清场,而游客多了必然会造成某些线索被破坏,那么悬赏线索也不失为一种相对好的方法。
“可还有一处纰漏。不从天上飞,不从地上走,人还能从水里游。金明池是活水湖,北进南出引金水河之水,其地下的进水、排水口足以让三四个人进出。
虽然两端本该都有栅栏,但是南出口的铁栅栏锈了。这次开池前发现有三四根栏杆锈到被水一冲就断了,中间的缺口足以让一个人通过,因为在开池期修复进度也就很慢。”
公孙策说着神色微凝地站袁青房内的窗户边,经过戏班众人确认这窗他们没有动过,早上推门而入找袁青时窗就开着。
船坞仅有一扇通向外部的大门带锁,夜间落锁后,其他房间都没有内置门栓,门可以从内外两侧随意开启。因此,无法断定一种近似密室逃脱的情况——门锁了,袁青没走门,而是跳了窗走了水路。
说是跳水,而非被推入水。
只因在窗台,除了言不周发现的一截木偶断臂,并未更多挣扎痕迹。
何况,袁青的水下本领比戏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他可以在水下闭气近一盏茶。哪怕是趁其不备将其推入下水,要在水下胜过袁青,戏班的其他人还真不能轻易做成。
大门的钥匙由班主保管,吴勇正认为袁青就是跳窗游水出的船坞,接下来怎么出园子就不好说了。
*
整整两天,对于园子的搜查是无功而返,就连下潜查看南端排水口,也未在铁栅栏断口处发现衣服碎片。
都没能找到袁青那个大活人,更不提两只一起失踪的贵重木偶,也不见断臂的那只木偶。
金明池的线索算是暂且断了,或还留有一种可能,袁青的尸体沉在湖底。可是碍于皎瀛去了北边谈珍珠粉的大生意,这会还真没谁能下潜搜查整个金明池。
正因目前为止没有一点线索,袁青就越发不像简单的卷款私自逃。
言不周被迫中断了春游,三月初十就回了汴京,跟进另一条可疑线索——为何三个月前吴猛与王扬要匆匆离开水上飞,与买入的两只人偶有无关联?
如果两只人偶有所不妥,而当日她在看表演时没有发现一丝不妥,那么情况就更加复杂了。那与另一只袁青练手的断臂人偶又有什么瓜葛吗?
怀揣诸多疑问,去找提出高价卖断人偶的雍丘老木匠之子季成。
“季成也不见了。”
言不周在汴京找了季成两天。季成原本一直盯着吴勇要钱,谁想袁青失踪那天之后,客栈伙计说季成也没再回来,住宿费没结而行李什么都还在。
展昭也没好消息,他想要了解袁青失踪前夜是否与肖瑾说了什么。前往了几处地下赌场打听,肖瑾说好了要出赛,前天、昨天却都缺席了。也是同样,行李在,人没回客栈。
“三个人全都消失不见。再算上之前匆匆离开的两位吴猛、王扬,直到目前为止,地方的核实息没来,我们都不能认为他俩活着回了家。”
目前可以肯定断胳膊人偶有阴气。
不能确定的是两只高价人偶有没有问题。
班主承认老木匠季隐原本坚决不肯卖两只人偶,是吴猛出的主意不如从老木匠儿子下手,和季成合作让他吃里扒外把人偶偷出来。
至于其后则是季家父子两人的事情。此次,季成上京正是指责水上飞戏班子出了这个主意,导致他家父子反目,季老木匠因此郁郁而终。
“我去雍丘看看。”言不周决定追根溯源,此行无需骑马,走汴河水路顺游而下,一天就能打个来回。那里还有老熟人捕快刘勤,如今该称呼一声雍丘县的捕头了,则也不用再带一位帮手前去。
这边言不周刚走不久,在汴京城的犄角旮旯乱转悠的年绯给开封府带来了一条新线索。
包拯远远就见年绯嘴里衔着一根木棍,像是拖拽着什么东西跨过了门槛。“月半,难道你也染上乱吃外面东西的坏习惯了?”
年绯直接翻一个白眼,它的口味没有那么随便,而放开了嘴里的木棍,那分明就是木偶的一条腿。
被拖进来的半人高木偶双臂已断,肩膀位置留下了两个大窟窿,所着衣物残破不堪。
断臂木偶一直都闭着眼睛,不是错觉,它的身体竟是微微发颤。
“汪汪!汪——”年绯朝着包拯叫了两声,又向木偶长喊一声,居然吓到断臂木偶直接睁开了眼睛。
“嘤嘤嘤,救命啊。我不要被吞掉,我没有杀人。只是想要再看一眼这个世界,谁想摩羯大仙那么不靠谱,给我选了这么一具身体。”
断臂木偶的嘴巴半张半合,其说出的是语调有些古怪的人话。“包大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我是冤枉的啊!别让哮天犬吃了我。”
包拯眨了眨眼,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又有些被绕晕了。
他得缓一缓,现在的情况是木偶说人话了,还点名某只小肥妖威胁要吃了它。
偏巧,这时候半懂年绯的展昭在外继续查线索,得快让人请英望东来开封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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