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先生一乐,脸圆的像颗桃儿,对陶阳说道:“养这么大给你了。”
“那我还不是您养大的啊。”陶阳笑着,难得露出些孩子气的笑容。
“就你没白养。”先生笑了,满是自豪与骄傲。
孩子多着呢,真要说听话又聪明的,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的只有陶阳了。不但戏唱得好,这书也读得好,字画更是一绝!打小就稳重,一开话头儿都不用多做解释,他就明白了。
不枉费他一番苦心。
少爷插不上话,就在一旁乖乖站着。还是一副委屈样儿,小嘴儿低声嘟囔着。
看看。这都谁是亲生的。
“你也去――”先生说道。
原本也是打算让他陪着一块儿去的,正好去书院分堂看看,多走走省得见天儿缠着陶阳。
看陶崽儿最近都少上台唱了!
“真的啊!”少爷起先还当自个儿听岔劈了,一明白过来乐得都快蹦起来了。
“阿陶!”
陶阳一躲,还没来得及捂住耳朵呢,就被这傻少爷拦腰抱起来蹦了蹦。
“你快放我下来!”这是哪儿来的傻子啊,他可不要了!
“出去出去!”先生皱着眉。 。一副看不下去了,挥挥手就下逐客令了。
“诶!”少爷当下就行礼,道:“爹您早点歇着啊!”
拉着陶阳就往院儿外走了。
先生看着俩孩子,心里头感慨万分。想想还在襁褓中的年岁,仿佛就在昨日。
有时他常想起从前的事儿,孩子们都成长的太快了,他也确实老了;没法再把他们抱在怀里护着了,总要放手的。
想起这小时候,先生一抬眼看俩儿子拉着手出了院儿去,不由自主就笑了出来。
从前他尚是碌碌无名一书生时,也是像他们这副自在的样儿。当时能吃上一碗汤面就乐得不行了。
儿子刚出生时,他还住在祖地天津。。那会儿逢年过节啊,这鞭炮齐鸣震耳欲聋。当时就住在老家破旧的小宅子里,哪里如今郭府的舒适与气派?儿子还小,生怕他吓着,这小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搁床上睡得可香了。
那会儿看着,可比如今招他疼呢。
谁知这鞭炮响了半夜都没见孩子吓着,反而这后半夜啊,里外都静了下来,孩子自个儿放了个屁,嘣得一声儿。
吓哭了。
“哈哈哈――”这样儿的事啊,先生不管何年何月想起来都会笑上好久的。
像岳云鹏那几个年纪大许多的,当时都十几岁了,一个个儿都记事了,老说起这事儿来逗弄大林。
放个屁把自个儿嘣醒了。
说起来都能让人乐上好一会儿呢!少爷从前觉着丢脸,一直觉得没面儿,听得多了这人也长大了,反而觉着挺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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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吗,二十年前在你身边的人,如今依然在。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春寒
四月下起了第一场春雨。
来得又猛又急,院里大娘晒的衣物尽数被打了个湿透。
少爷们正是下了课,坐在廊下听雨。您可别误会,这些个儿少年郎啊可不比旁的文人墨客,闻风见雨就诗兴大发了。个个儿欢腾起来,庆幸今儿不用在院山前植树了。
年年开春,先生都会领着少爷们清清院山附近的杂草,空处儿种植些青杨翠竹,打远处看一片儿绿意盎然。
今儿正好是定下的日子,这一下雨就能偷懒了!噢,不是,能好好在堂院儿里看书了。
九龄他们去了并州,这一下子都安静了许多,没听着他们俩吵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也不打紧,少爷们一个比一个皮,先生巴不得他们消停两日。
张九泰打了把油纸伞往七堂院后的清宵阁去了。正月生辰后秦霄贤就很少出门儿了,听说这两日还病了。
大楠不在,九泰就跑得更勤快了些。生怕他一病,头昏脑涨得就干想那些难过事儿,越想就越好不起来了。
清宵阁的景儿还是没变,一花一叶都没变,还因为开春多了几分生意来。
但不知为何,九泰每每一走进,都觉着这里变得有些凄凉和悲戚。
推开门,九泰收了伞在一旁晃了晃,感觉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踏梯上楼。
楼上空无一人。 。木窗大开着,屋外的风雨顺着窗台飘了进来,把窗边的帘子和长椅上铺的薄毯都打湿了。
九泰心下一沉,生出些不安来。
脚步一慌,随即转身进里屋去查看,果然被褥整齐没有人影儿。当即便转身下楼,四周仔细地查看了一遍都没看见人!
出了清宵阁,遇上正要去饭堂吃饭的看院儿大爷,张九泰拦下就是一通问询。
大爷到没往心里去,笑了笑说半个时辰前就看秦霄贤出门去了。
九泰一跺脚,咬牙骂了声儿要坏!不敢耽误时辰,转身命小厮赶紧去通知其他人。。一块儿找人!
这样的天儿,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来,他们以后哪还有颜面去见秦家爹娘。不说别的,都是打小一块儿长起来的兄弟,明知他因为玉溪的事儿一直想不开,这一会儿没陪着就出了事,他张九泰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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