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孙九芳出生以来就仅仅只听过族谱上的故事。
这些人就像一些地痞流氓,握着刀剑又像山野草寇,领头的人脖子有一道疤,笑起来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孙少爷真来了,果然还是美人重要啊。”这匪吐掉了嘴里的一支草根,阴阳怪气地:“早知道就得让你带些好酒来。”
孙九芳下马,神色冷峻,黑袍下的青烟衣角由风卷起,僵硬得想一座木雕。
“她呢?”
“哈哈哈哈…”这匪率先笑了起来,毫不在意地扒拉了两下子衣领,挠了挠胸口,不甚在意:“真是爱美人不爱前程啊。”
“太祖心慈,念及同宗同源只是将你们驱逐出京。”他缓缓张口,阴风里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太祖太过仁慈,早知今日就该斩尽杀绝。
咻!
这匪猛地挥刀,指向孙九芳,皮笑肉不笑:“你们这些人,惯是道貌岸然的。”
老一辈的恩怨自然就断在了老一辈,凭什么他们同为子孙,这命就是天壤之别。
五六人齐齐挥刀而上,使的是南蛮子的砍刀手法,带着一些流匪气直直向孙九芳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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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位不长眼的御史,当众说出了云磊谋逆一事,说得好像他当真见过那封书信。
“臣奉旨留守天津城,为陛下安顿南境军马,大军迟迟不到,南境军副帅言语暗示于臣…”
身旁百姓屏息凝神,再无一人私语。
二爷抬起头,望着祭台之上,阴云之下,那点微弱的光,一字一句:“狡兔死,走狗烹。”
“臣斥责两句后,不日就收到消息,京中谣传臣收买南境军意图谋反。”
一名朱色衣袍的大臣拱手行了礼,走出一步,至石阶之上:“密信千真万确,还有从郭府搜出来的家书就是你平西王爷的王印,分毫不差!何必巧言令色,倒打一耙!”
“你又不是我平西王府的人,如何能知道分毫不差!”云磊怒极,提了嗓子张口便吼了回去。
着重咬住了家书一事,道:“既说家书,又何必在家书之上盖王印?难不成我还敢对着师长下令练兵吗!”
此话不差,王印是权利的象征,不是家书的证明。
“哼!谁知你德云一门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有些人不会据理力争,总爱空口白牙编故事:“再者,他大先生再大也没有官职,若你许他些什么,以王爷身份盖上王印作为盟誓有何不可!”
声旁低语交谈再起,正是时候。
二爷侧了侧身子像是腿上旧疾再犯,掏出怀中王印,双手奉上王印,道:“此乃御赐王印,可印于雪布与那家书相做比较,恳请陛下明鉴!”
语罢,二爷俯身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身旁百姓低语之声越来越盛,有一人鼓起勇气喊着道:“王爷保家卫国,劳苦功高,不能冤枉,陛下就验一验吧!”
有一人语则众人从,民心就是最大的筹码。
收买南境军的密信是伪造的,陛下自然心如明镜,只是云磊这一副心灰意冷中透着的那股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味道着实让陛下气得不轻。
想起了那日升起的恻隐之心尽数覆灭在从郭家搜出的家书上了,那是让陛下觉得自个儿没做错的最大的安慰。
“来人,验!”
如今圣心已经不重要了,文武百官,市野百姓通通都在,退无可退。
二爷撩开袍子,撕下一块雪布来,侧首一顿目光停在了玄甲军将领腰际的跨刀上,猛地抬手一抽!
长剑凌空一旋转,他抬臂迎上。身旁将领一声惊呼,鲜血同时由手臂溢出。
二爷用自己的鲜血,盖了王印。
数十名官员查了又查,这点头摇头几番反复,几乎就要拱手上禀这是同一个王印了。
直到这最后关头,户部的尚书大人才急急忙忙擦了把额头大汗,高声喊道:“不一样!不一样!这印是假的!”
陛下眼眸一眯,沉了沉嗓子,道:“爱卿可瞧准了,是哪一张印…”
“是家书!这家书是伪造的!”尚书大人有些喜难自禁,奉上家书和雪布王印,仔仔细细地扬声解释了其中不同。
“如此造假,分明居心叵测,陛下务必为王爷做主啊!”尚书紧跟后言,垂眸上奏,高扬嗓音。
百姓异口同声:请陛下替王爷做主!
喊声一阵高过一阵,陛下攥紧了书信冷眼看着祭台之下的云磊,跪得端正不苟,神情凝重带着失落。
有些人就是这样,尽管做那低人之姿,自有逼人之势。
二爷安安静静地,等着众人的喊声停了些,扬声道:“密信是何物,臣并不知晓,陛下可同验。”
朝堂之中,拥护他的不在少数,一下立场分明就都站了出来。
“这家书都是假的,想必密信也真不了!”
“说得正是!郭府搜出来的都是这般陷害,那来历不明的密信就更不用说了!”
那来历不明的密信,可是陛下得的。
“来人。”陛下闭了闭眼,掌心攥紧了那所谓的家书背到身后,冷声:“南境军副帅伪造密信,陷害忠良,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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