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行至未尽_风暴栀子【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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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看着地上因两人打斗而狼藉的泥土,还有其中翻倒破碎的草叶,看了很久很久,忽然说:“佐助,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好多想法都是错的。”

  他身旁的人目光一动,没有答话。

  他似乎也没有期待能得到回答,只是喃喃地续道:“但是,难道我自己就很正确吗?如果我真的是对的,那为什么,我把你找回来之后,你并没有变得更快乐呢?”

  “……过去的事,”佐助终于开口,淡淡道,“不必再说了。”

  “我只是想不通,也不敢去想啊……”鸣人轻轻地摇着头,苦笑着,像是在否定过往的整个自己,“难道,我错得这么深,这么重,竟令她……连这么大的事,都不肯对我说?”

  “……”佐助用拇指摩挲着带缔上的珍珠,明明是那么温润的乳白色,是用长久的痛楚来隐忍和包裹,却又是如此的坚硬残忍,甚至倔强到了傲慢的地步,“她只是太了解你了。如果告诉你实情,你又怎么会离开她?但是,你不离开,才更令她不能忍受。”

  鸣人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他在今后的一生中,都经常想起。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从小就高傲冷漠,用冷硬外壳掩盖自己真心的男人,这个总是被人叫做面瘫石头的男人,脸上露出一种过分的痛楚、过分的悲哀,以及——过分的柔情。

  那黑眸中微微颤动的潮湿感情,不像他过去那些激烈偏颇、汹涌澎湃的爱与恨,反而是极尽舒缓,极尽温柔地轻轻铺陈、舒展、流转,像是一生只能展翅一次的漆黑蝴蝶,正在经历这生与死的唯一瞬间。

  无法重现,无可挽留,却又如此惊心动魄。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正因为他对佐助是很了解的,对雏田其实也是很了解的,才在这一刻,突然得出了和之前截然相反的结论。

  她与他分享了这个本该细心藏好的秘密,而他也为她保守至今。害怕麻烦别人的日向雏田,和讨厌被别人麻烦的宇智波佐助,本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们明明都犟得像牛,即便面对整个世界,也绝不肯退下一步。

  很久之前,在某个小酒馆里,挚友用一脸无奈模样说过的话,忽然在耳边重响:

  “你可以迁就她一下。”

  “我想……”最终,他只是用力昂起头,望着深远的天空,让眼中的液滴慢慢干涸,“也许她的一意孤行,只有你能懂得,也只有你能珍惜。”

  佐助握紧手里那条靛紫色的带缔,脑海中浮现她的可恶模样:梗着脖子,硬要去做全世界都阻拦的“错事”;那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荒原上听过的萧索风声,忽然又与伤疤深处某个眼中流血,无奈微笑的男人互相重合。

  是傲慢的,孤独的,也是温柔的,残忍的。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拂过了眼眶,再将一把刀捅进本应如铜墙铁壁的心脏。

  胸口因这被刺伤的错觉而剧烈疼痛,面向漫山遍野寂静的雪白,他说出一句传不来空荡回声的话,那其中不知是否存有一丝徇私的辩护:“……她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鸣人默然良久,苦笑了一下,慢慢把有一道伤口的额头靠在膝盖上,像畏寒的孩子,像黄昏时太过于疲倦的斜阳:

  “啊啊……我会的。”

  “只要再等一下,我就会去‘幸福’的。不让她失望,不让任何人失望,一定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只要……再等一下。”

  38

  日向雏田的葬礼,除了漩涡日葵和漩涡博人以外,没有允许任何外族人参加。

  日向花火以宗主的规格为姐姐下葬,同样的准备,同样的仪式,与她去年时住持自己父亲的葬礼几无二致。

  住持丧葬的漆黑正装几乎和十二单一样沉,穿在身上,只觉得肩头疼痛,步履蹒跚。

  日向一族之人,性格多少都沾染些高门旧族的习气,或桀骜,或寡言,或孤僻,有人背负着笼,有人背负着匙,互相怄气,却总归都带着一种有些清高的迂。

  这样性格的一家人,称不得美满和睦,但仍是花火不可割舍的亲人。她这一路走来,兄长,父母,姊姊,一一撒手离去,如今蓦然回首,才惊觉,所谓的“而立之岁”,是用来形容孤独一人也不得不强自站立的模样。

  葬礼结束后,漩涡博人无法原谅父亲,很快主动请缨,再次离开了木叶;旋涡日葵虽然仍留在村里,但多半是为了安慰父亲的心情,也不再来日向宅。

  没有了偶尔来做客的侄子侄女,日向花火的内宅变得格外空荡和荒凉,庭院里那棵曾听过她和佐助吵架的葱郁树木,也显得阴晦可恶。

  命人将那树砍倒后,院子里便骤然多出大片空地;她因此忽然想起姐姐的木屋,这天便临时取消了所有的日程,带着一队侍从,向木叶边缘的山中走去。

  待到了那里,却有些怔住。姐姐的房屋倒是完好无损,但对面的宇智波宅却快变成一座废墟,而那个叫宇智波佐助的男人,坐在木屋对面坍倒半边的院墙门口,一只脚踩在断砖上,不知在想什么。

  佐助这时也转了转瞳子,和花火视线相遇,但两人只是互望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地各自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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