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指挥着族人,让他们把房子一块一块拆下来带走,拿回日向家宅中重新装起来。
然而,就在一个侍从的手即将要触到那木屋的圆木时,突然有一道闪电带着刺耳尖啸骤然伸长,不偏不倚地击中他的手臂。
侍从不禁痛叫了一声,踉跄着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花火又惊又怒,白眼骤开,转过身去,只见方才坐在那里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手掌间跳跃着千鸟的电光,红瞳中悄然浮现的三勾玉,散发出有些凛然的寒气:
“这间房子,你们一片木头都不能拆。”
花火冷笑了一声:“我日向一族的家事,轮得到你来管?”
“这是她的房子。”她的话似乎并没对佐助产生什么影响,“就算你是她的宗主,也不能动。”
这个近乎是陌生人的鸦发男人,此刻却在这里教训自己,花火只觉心中压抑多日的怒火忽然爆发出来,喝止了背后的族人,然后对着佐助露出一个笑:“宇智波,我很乐意现在就把这个破烂村子夷为平地。所以,你如果想打架,我奉陪。”
她白眼旁突出的经络有些骇人,但声音却很轻柔得体,简直听不出一点憎恨之意。
佐助望着她,不知为何,却没有继续说话。她虽然已经是火影最为显赫尊贵的家族之主,却在此刻,忽然让他记起,她终究是比自己小几岁,也是某个人的“妹妹”。
两对世上最珍罕的眼互相僵持,而佐助率先收敛了目中血红,眼瞳又变成一片看不出情绪的黑,淡淡道:“但我不奉陪。”
“……”花火沉默片刻,也收回瞳术,抱起手臂,言语间仍带着日向家那种遗传下来的高慢态度,“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动这房子?”
“……因为这是她自己想选的地方,想盖的房子。她这辈子能顺从本心去做的事,本就不多。所以不论是你,还是……”他说到这里,却顿了一顿,像是把一个字吞了回去,“谁都没有资格更改。”
花火很吃惊地看着佐助的脸,那张脸英俊而苍白,说出这番话时,像是笼罩着一层悲哀却又无可奈何的阴云。
他消失了血色和三勾玉的黑眸,定定望着木屋前花圃中的那片小小的紫色花朵。名为雪割草的花,伶仃而沉默,却只在冬天的山林间才悄然绽放,像是硬要去扛那冰冷的风雪。
——原来他方才坐在院墙门口的残垣上,就是在看这不起眼的小花。
很突然地,花火想起,姐姐从家里带出来不少厨具,但自己前来探望时,它们却并不在这木屋子里。问起时,姐姐只是在略一怔仲后,轻轻地笑道:“不要紧,已经为了某个人,很好地使用过了。既然他如今已经不在身边了,那么,不再用……也不要紧。”
那时候,她以为姐姐是在说漩涡鸣人。但如今想起,才惊觉那笑容和语声中,带着从未有过的甜蜜与忧伤。对温婉沉静的姐姐而言,那明明应该是种并不曾有机会去理解的感情。
没了宗主的指令,日向花火身后的族人,都沉默地走到一旁垂手站着,只剩他们两个相对无言。林间的大雪已经有些融化了,寂寥的寒风从木屋和废宅之间呼啸着穿过。
“是木叶,是火影,也是……日向家,一起杀死了姐姐。但这些杀死了她的凶手,个个都是她爱的……”花火望着那栋没了主人的狭小木屋,声音有些凄怆,“所以,为了尊重她的选择,我今后还不得不保护这些东西。——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佐助垂下眼睛,不去看她高傲破碎后的痛楚的脸,良久才道:“这世间,有时候只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花火很仔细地看着他的神情,忽然对着身后的族人说:“这房子不要拆了。今后都不许拆。”
族人皆恭谨颔首,答言“遵命”。她便脚步一转,没有一丝踌躇地向林间路的路口走去,离去之前却又站定——在悄无声息张开的白眼之网中,捕捉到了某个人的查克拉。
于是,她像是要替那个总是浅笑不语的人出一口气般,转回身来高声说:“宇智波佐助!如果有机会,你会放弃一切,选择她吗?!”
佐助怔了怔,黑眸微眯,像是也察觉到了什么,但最终只是静静凝望着那房门左边,窗口正下方种着的一小片雪割草,脸色苍白,瞳眸漆黑,嘴角边慢慢露出几乎看不见的笑容,并没有答话。
日向花火最后向他看了一眼,白瞳中神色莫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身影从花火旁边的冰冷枝桠间飞速掠过,直直向那木屋冲过去,五指攥紧,查克拉霍然凝聚于拳风之上。滴落泪水的翠眼中旋起的风暴,却比手上的查克拉更加猛烈,像是在灼灼燃烧。
有一个人倏忽而至,挡在她面前,黑发被风扬起,露出左边的轮回眼与右边的血色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战意与杀气,只是很平缓地叫她的名字:“樱。”
宇智波樱拳头一顿,仍旧狠狠地打在他的肩膀上。她或许已经放轻了很多力气,但仍旧听得到他肩骨脱臼错位的咔啪声响。
宇智波佐助后退了半步便生生顿住,脚跟硬停在花圃边缘不再向里踩,喉头一动,嘴角溢出一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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