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浴室不是路子,黄少天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两个人躺在床上,熄了灯,黄少天先开口:“那什么,刚刚......”
“我没有开玩笑。”喻文州说。
黄少天长吁一口气,其实他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觉得如果都不说话,那今晚不用睡了。而对方仿佛腹中虫,准确抓住他潜意识中害怕的那点,将不安源头打破。是的,他怕喻文州逗他,怕喻文州只是报复他任性,怕他在浴室里那么多的思考只是自作多情。他是蜜罐里长大的,做不到一眼看穿人心,只有亲耳听到对方亲口说他才能把心放回肚子。
“我也不想把这种郑重的事变成玩笑。”黄少天说。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在正确时间结束无果话题。喻文州把手挪过去,用自己的小拇指勾对方的小拇指,黄少天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缠上去,只是任他勾着,次日阳光叫醒他们时,这个动作依旧保持。
“看来我昨天睡得挺乖的,没张牙舞爪把你踢下床。”黄少天自己都有些惊讶,他那放荡不羁的睡姿居然没有出现。
人独居睡眠时警醒程度会高于家里有人时,一点上楼脚步都会醒来。紧张于第二天有重要事要办时也会自然醒得早一些。黄少天能一动不动大概是心里想着不能破坏这种状态,那么他选择尊重对方的意见,不去打破平衡,喻文州想。
“感谢少天不踢之恩。”喻文州和寻常一样打趣,昨天的事,就当一场梦吧。
黄少天拿着手机摆弄,把日历调出来给喻文州看。有些事得乘热打铁,他是生怕对方反悔的。“喏,你昨天是答应我了的,除夕夜的前一天去看你爸爸行吗?”
“好。”
喻文州笑着答应下来。真到了那天,紧张的却是黄少天。他虽然有些调皮,鬼点子多,可从来没违法乱纪过,少管所都不知道在哪,现在突然要去监狱探监,还真有点不适应。说G市是黄少天的领地的话,那F市就是喻文州的地盘,他轻车熟路的带着黄少天坐公交。
“待会儿,要我陪你进去见吗?”黄少天小心翼翼的问,他有些好奇喻文州父亲的样貌,又怕打扰他们父子说话。
“少天想吗?”喻文州反问他。
黄少天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让喻文州自己进去。这些事本都是喻文州家里的,他不该越界去掺和,更大的一个理由是他觉得应该让对方自己解开这个心结。
“我没想到你还愿意来看我。”
喻铭诧异,毕竟他儿子当初是说不会再来了,那句话听来就是断绝父子关系的意思。他在牢里想了很多,为什么喻文州说不会原谅他。他努力工作也好,贪污受贿也好,都是为了给自己已经缺少母爱的儿子更好的未来,更好的条件。
“嗯,在监狱还好吧。”
喻文州语气平淡。隔着玻璃看里面的人,喻铭瘦了,胡子也没刮干净,和以前威风的市长形象天差地别。说不心疼是假的,说很在乎也不是真的。他对父亲的情不够浓,亲切感更是少得可怜,以前每天坚持说晚安只是他觉得应该这样做。
“挺好的,你呢?”
“我在蓝雨的训练营,你知道吧,G市的电竞战队。”
打游戏和学习,喻文州选择了前者。喻铭有些惊讶,一直以来喻文州都是优等生,学习自觉,不需要督促,老师总夸他积极上进,而他拿到好成绩也会高兴。喻铭觉得自己儿子是喜爱读书的,还安排自己现在的老婆一定要承担喻文州的学费。
“你......喜欢这个东西吗?”
“嗯,很喜欢。”
喻铭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儿子会说出不原谅他这种话。他从来没问过喻文州的想法,只给他钱,舒适的房间,最好的学校和师资,甚至在政治阶层中为他铺路。他给了他所能给的物质,却独独忘了交心。他甚至不知道喻文州会打游戏,不知道喻文州喜欢的是打游戏,现在想来,他连喻文州喜欢吃什么都不清楚。他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把后面的看守吓得紧张起来。
“文州,对不起,我以为我做了一个好父亲,太自以为是了,从来没问过你是怎么想的。”喻铭给喻文州低头鞠躬,当赔礼道歉。
“你......”喻文州一时手忙脚乱,自己父亲给自己鞠躬道歉算什么。“你别这样,我受不起。”
“对不起。”喻铭咬牙不肯抬头,声音微抖。“我想求得你原谅,不管我干了什么傻事,你要相信你是我最爱的儿子。”
“我相信,我也原谅。”喻文州说。“而且我现在找到方向了,也找到对的人了,像个小太阳的朋友,你不用担心什么。”
喻铭总算愿意抬起头来,平复情绪,坐下好好说话:“那就好,爸爸在认真反省,争取减刑。”
“嗯。等你出狱了——”喻文州顿了顿。“到G市来吧,你留给我的房子够住两个人。”
没等喻铭让眼泪从红眼眶里落下,喻文州道别离开,他不想看喻铭哭,那是他的父亲。
“哟,这么快就出来了?”黄少天蹲在门口等他,笑着招手。
“嗯,都解决好了,以后你不用瞎操心了。”喻文州微笑迎上去。
“欸,什么叫瞎操心,解决就好。”黄少天勾住喻文州的肩,恨不得把对方抱起来转几圈,比解决自己的破事还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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