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与云善渊将宇文邕送至了府邸门口。
杨素看着宇文邕的马车缓缓离去,杨素幽幽一叹,“他是个好皇帝。这半年来想他死,也付之行动的人有不少但都没有成功,此时我也不希望有人成功了。那些僧人诅咒他死后必入十八层地狱,他却说只要天下一统,百姓能不再流离失所,他宁远死后受尽地狱之苦。”
云善渊默默看着宇文邕马车离去时带起的尘土,她所知的正史里宇文邕并没有能一统天下。她不知他因何而死,也不清楚他何时而死,但在这个世界里这些是做不得借鉴的,也许以宇文邕的武功,他能够好好活着。
但是云善渊感到了一种不安,半年之中轰轰烈烈的灭佛运动,慈航静斋与净念禅宗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甚至江湖之上也没有要帮助佛门铲除宇文邕的风声。
她动用了郑老头所留的关系网,所知晓的是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到了诡异的地步。难道是世人看清了灭佛对于国家的好处,所以就铸甲销戈了吗?
这样的平静维持了整整三年,从建德四年开始东进伐齐,一直到建德六年北齐被灭,北周一统北方。此时,却是传来了边关告急的消息,塞外突厥有了动作,意图南侵入关。
眼看着一场bào雨风就要来了,天地也许变色,身在局中谁也躲不了。
第十六章
北周在三年之内灭了北齐, 一统北方。
在这一过程中,宇文邕并未仅仅坐镇后方, 他亲自带领主力部队东进, 以兵分六路全力拿下北齐。杨素虽然被任命为车骑将军,但以他的资历在军中并不是主帅,不过在三年的征伐之后, 以他骁勇善战与用兵如神之名,在军中崭露头角成为无人不知的一颗新星。
若说世人赞许杨素这颗军中新星,认为三十多岁的杨素必然会成为一代战神,那么他麾下年仅十五的云游,则是被冠以了chūn风煞的名号而名动天下。
这个高手如云的世界里, 那些带兵一方的将领只要不是làng得虚名都是高手,起码都走到了后天境界的巅峰, 有些进入了先天前期。两军对战之中, 当然不可能避免会有武力的对决,云游所到之处从无败绩。
北齐曾经出现过貌若天人的兰陵王,他几度救北齐于被他国进攻的危难之中,世人都听闻过他的美貌, 更是知道兰陵王会戴着恶鬼面具作战。兰陵王不只以美貌闻名于世,更是他的武功盖世与翘勇善战。
可是兰陵王已经死了, 死在了北齐高纬的疑心之下, 随着他的死亡,北齐已然无人再可阻挡北周的大军。
在云善渊随军作战的三年中,有关她貌若天人而且武功莫测的传闻不胫而走。
其实, 云善渊与高长恭长得并不像,而且她不会戴着恶鬼面具以求震慑,但被追着打的北齐军却不是这样认为。他们的一代名将被皇帝赐死了,而今他们遇到了如此年轻的高手。
两人都是霞姿月韵、清风霁月的气质,比之兰陵王更甚的是,此人身上没有半点杀气,见到她宛如感觉chūn风拂面,仿佛看到了人间的宁静祥和,但这道chūn风却会拂面杀人毫不留qíng。
北齐军众当然明白云善渊并不是心xing实则并不狠辣的兰陵王,他们只是深切体会到了一种命运的讽刺,北齐之亡非天之过,而是高氏家族的人祸。
北齐亡国是早晚的事qíng,比起略逊一筹的陈国,它果然灭在了有野心也有本事的宇文邕手中。北齐归纳入北周的版图之后,宇文邕当然也在北齐境内继续施行灭佛的措施。
至此,前后三百万的僧尼被qiáng制还俗,毁去了寺庙共计四万余座,可以从中充公了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与地皮,而被重新编入民籍的僧众估计至少有国家总人口的十分之一。
因为这是一个存在江湖的世界,统计数据的可能不够jīng准,但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可以想象这些人正常的生产劳作、并且缴纳赋税对于国家的发展有多么重要。
这三年的征战从国家大局上来说是谋得了北方一统,也许天下一统再无战乱的那一天不远了。
从云善渊个人方面来说,她凝魂成体来到此世过去了十年的时间,以纳天地之气为己用,在身心神齐修的过程中,她突破了先天后期再次迈入了天人之境。
在这之后便是通往破碎虚空之路,或快或慢,是源于每一次对于天道更深的领悟,而她并不急切,反而想要感知此世更多不同的道。
虽然高家花式作死,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齐仍有高手大将的存在,才让北周用了三年灭了北齐。
在征伐之中,云善渊也与不少高手过招,每一次的过招都有新的领悟与发现,也是她能迅速突破至天人之境的原因之一。而在身体能量的修行上,她宛如经历了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从起初的较为缓慢增长到了较为迅速,而在某一日突然见仿佛突破了一个界点,便是能够成倍地增长了。
上一世,在与逍遥子一战之中,两人都是为了相助对方战,云善渊感受到了逍遥子的道,然后逍遥子破碎虚空而去。
那个瞬间她有了一个猜测,虚空之后的世界更是莫测,破碎虚空更像是一条合格线,有人悟到了及格就走了,有人可以悟到高分再离开。这可能影响到他们前往虚空之后世界的境况。
此时,云善渊无法得知虚空之后会是什么模样,但她并不会天真地认为那是一个和平安详的仙境,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因此不妨脚踏实地而仰望星空。
这三年,鲁妙子也随军出行了。他趁着云善渊一有空,就传授她各种杂学,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更是包涵机关、易经、天文、园艺、建筑、兵法、赌术等等,十分详尽、毫无保留。
这是当时他们的约定,他欠了云善渊一件事,他更想要将一身所学传于一人,即便他们算不得正式的师徒。而在北方一统之后,云善渊与杨素拜托了他一件事,到处去走走,找几处适合建造藏宝库的地方,他也在之前就答应会帮忙设计建造这样的宝库,一切以保密为主。
如今,杨素正值当年,若是宇文邕可以一统天下,而他的后人也有本事在他死后守住大业,杨素也不会为了野心一词就再引动战乱。这样的宝库就是留一个后招,因为谁也说不清人的命数究竟如何。
就在北方一统,北周正是可以稍作安歇之时,却是传来了突厥来袭边关告急的战报。
突厥是一个塞外的庞大势力,其中也是分成了不同的小势力,这次来犯的突厥还与北齐残部有些关联。北齐范阳王高绍义投奔他钵,他钵借口拥立高绍义为齐帝,声称要为齐报仇进攻北周。
更加糟糕的是,此次有塞外的武学毕玄宗师出征。武尊毕玄出道以来纵横糙原未曾一败,与中原的道门散人宁道奇、高丽的奕剑大师傅采林并称当世三大宗师。
毕玄的出征极大地鼓舞了突厥军队的士气,这让宇文邕决定必须率军亲征。战争的胜负与士气有莫大的关联,北周绝不能在士气上输人一截,北周军将会兵分五路对抗犯边的突厥军。
这一次杨素并没有出征,北方一统之后,还有很多事qíng要做,宇文邕总要留下他信任的臣子在长安坐镇。
不过宇文邕带点走了云善渊,三年前他还感到能与她一战,可是三年后却不可能了,因为她已然突破到了另一重境界。宇文邕并不觉得被超越不好,他作为帝王不求在武道上的登峰造极,而北周能有这样一位高手,则是大大鼓舞军心的事qíng。
谁说无人可以与武尊毕玄抗衡?
宇文邕觉得云善渊可以,只要她赢了,那就是为北周赢得了关键的军心士气。这之后难道还愁不能将这群突厥人打回塞外,让他们起码十年不敢再动。
云善渊没有与宇文邕一路,她在另一路最快能与毕玄狭路相逢的队伍里。
武尊毕玄成名多年,纵横糙原。实话实说,云善渊并不希望此时突厥突然犯边,但她却是期望能与毕玄一战,以而验证她此次迈入天人之境所得所悟。
两军在边关处相对,两人也终是在此相遇。
毕玄那张古铜色脸上有着一双邪异又冷冽的双眼,浑身更是散发着邪异的慑人气势。毫无疑问,毕玄犹如塞外之魔,他无qíng而莫测,并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这些都是他可以在瞬间不假思索毁去的东西。
毕玄看着云善渊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不在意此人有多貌美,更不在意此人有多年轻,他在意的是看不透这三个字。
于是,毕玄勾起了一抹邪异的笑容,他练得炎阳大法以来未曾一败,今日看来又能有一场好戏。
一场激斗就此开始。
云善渊一入战局就感到了四周的温度突然攀升起来,似乎有了沸腾之感,而一与毕玄对招式则是一下就脱离了此地糙原的环境,宛如甚至极度gān旱的沙漠。
听闻毕玄修行炎阳大法,这似乎与他在沙漠的经历有关,虽然无从得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功机缘,但这套武功得悟于沙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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