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以剑证道_山海十八【完结+番外】(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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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岔路口,楚留香走近云善渊,伸手帮她将一缕发丝捋到了耳后,眼神缱绻地看着她,“那你要一切小心,我们在兰州见。”

  云善渊感到楚留香的目光扫过了她前先的伤口处,知道他是在担忧她会遇到意外qíng况,但是这也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她只能尽量保证不受伤。

  “我知道了。”

  云善渊说了这句,她也看向楚留香。

  在麻衣教的天梯之中,楚留香也受了伤,其中有一处便在下巴。大半个月过去,虽然伤好了,却也留下了一小条浅疤尚未褪去。

  下一刻,只见云善渊用手指勾了起楚留香的下巴,轻轻抚过了那道浅疤,她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在楚留香尚未反应过来时说,“香香,会受伤的人不只是我。你也要小心保护好身体。那就兰州见。”

  语罢,云善渊就立即转身摆摆手,翻上了马,绝尘而去。

  这是被调戏了吧?

  楚留香望着云善渊的背影,还有些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下巴,那声香香又是什么爱称。不过,楚留香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来,连同前先那些怅然的qíng绪也一扫而空,他想在下次见面时,两人有必要好好讨论谁该主动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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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善渊未入京城时,她还能有一分畅快的心qíng,但是入京后城里沉重而压抑的气氛也多少影响到了她。瓦剌虎视眈眈,而它极有可能还在西域有qiáng大的盟友,当朝皇帝被俘,这一切让京城有种黑云压城城yù摧的肃杀感。

  云善渊是在于谦的府邸前遇到了张丹枫。一别数月,张丹枫看上去风尘仆仆,似是也刚到京城,而他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愁绪。

  “师妹,你来了。”张丹枫想要对云善渊笑一笑,可他真的非常疲惫,疲惫到了无法露出这个笑容。“毕家的事qíng,我也听说了。你此时到京城,想来是都知道了,彭和尚三个徒弟之间的那段深仇,以及那份宝藏的踪迹。”

  云善渊点头,她觉得张丹枫的状态真的不好。这种不好不是得知了昔日家族的朋友毕家被灭门而露出的悲伤,也不是因为卷入了天下之局的藏宝图一案中。

  “师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云善渊才问出口,当即就想到了张丹枫的父亲张宗周。若是张丹枫找到了宝藏,那么瓦剌的也先会毫不知qíng吗?

  即便原本不知qíng,可是无花布下了如此大局,他的身后极有可能存在关外势力。这样的qíng况下,也先必然会知道张宗周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对一个原本能问鼎中原的张士诚后人毫无芥蒂,只怕更是防备颇深。

  张丹枫看着云善渊沉默了片刻,而后他喃喃说到,“父亲,他自缢了。”

  此话一出,张丹枫眼角多了泪光。

  数月前,他北上去取藏宝图。他入关本就是为了取回先祖张士诚留下的这笔秘宝,至于拿到了宝藏要怎么做,他与父亲张宗周之间存在着分歧。

  明朝开国已有八。九十年,张朱之争,已经在百年前就尘埃落定。很多事qíng都不能离开时机二字,输了就是错过了。

  此时,再提复国一事,那就是将战火烧及中原大地。不论张家是不是能赢,战火一起,受苦的是百姓。所以,当年张士诚兵败长江畔所留的百年遗恨,只能是遗恨,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百姓再饱受战乱之苦。

  张丹枫是个非常明白的人,他自小受到了张家组训要复国,但他也是谢天华的徒弟,能看清天下大势。长江战败是先祖的遗恨,复国是张家祖训,但天下大势却是该让百姓活得安稳。

  张丹枫夹在组训与大势之间,他理解父亲张宗周为何在瓦剌做了右丞相,那是想要借助瓦剌的力量对朱家王朝不利。

  可是他也看到了父亲身上的矛盾,对于张家人来说朱家王朝是仇人,但是关内的百姓不是仇人。先祖张士诚组织抗元义军,又何尝不是心怀百姓,他的后人怎么能对百姓的安危不利。

  对于张家后人来说,这就像是一个无解的局,困在其中,除非放下否则解脱不得。

  因为放不下,张宗周二三十年前为难过前来瓦剌的明朝使臣云靖,使得他一困瓦剌二十载。但是,真的到了瓦剌南侵要对关内百姓不利的这一天,张宗周怎么可能真的协助也先,为瓦剌对付自己的同胞。

  “虽然为人子很不该这样说,但父亲他其实是解脱了。”

  张丹枫抹去了眼角的泪光,如今不是伤怀的时候。他与朱家人是仇人,却不能看着边关城破,百姓遭难。“这些事都先放一放,师妹来此,该也是有要事相商吧。”

  云善渊不知能说些什么安慰张丹枫,只怕张宗周自缢而亡,张丹枫却为了如今的战局都不能回到瓦剌为他收尸。她说什么在这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么就如张丹枫说的把这些放一放,解决眼下的大问题。

  “毕家灭门之后,我查到了一些事qíng。”

  云善渊简略地带过了黑衣人截杀一事,这些都没有说得太详细,而是把无花的野心布局,以及大漠石观音的势力可能涉足了战事等重要qíng报说了出来。

  “楚兄去了济南,他定能揭破无花之局。可是土木堡之事已经发生,瓦剌扣下了皇帝,一定会趁势做些什么,战况随时会有恶化的可能。我也就来了京城,将这些消息告之于大人,也能早作应对的准备。”

  张丹枫点头,他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捐出这份宝藏,如今朝廷缺钱也缺人,他只想做自己能做的。这不是为了朱家王朝的一笑泯恩仇,而是为了天下安稳的以大局为重。

  “那我们进去吧。”

  这夜,云善渊、张丹枫、于谦密谈了许久,直到天光未亮,三人才离开了书房。

  于谦将两人送到了家门口,他对张丹枫的感叹到,“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张公子乃是真正胸怀广博之人,若是当年……”

  于谦说到就是摇头不语了。

  若是当年张朱之争,张家赢了天下,如今会是什么光景?也许根本不会让宦官王振把持朝政十多年,连皇帝都给瓦剌给俘虏了。可是三人都明白,这是没有意义的假设,着眼当下才是唯一能做的事。

  “于大人谬赞了。如今,还是尽快拥立郕王朱祁钰为皇帝,才能让瓦剌不以朱祁镇为要挟。但是,明朝的皇帝也不能一直留在瓦剌,他就是死也该死在明朝的土地上。”

  张丹枫对朱家人谈不上有好感,直呼其名实属正常,而他说的迎回朱祁镇也是为了明朝的尊严考虑,把一个皇帝留在敌国,总是不安定的因素。

  于谦点头,拥立新帝迫在眉睫,而迎回英宗也是必行之事。他又看向云善渊,“云姑娘高见,让我好生佩服。果然是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老夫如你这般年纪时,也未能有如此见地。”

  于谦没说的是云善渊对政治与军事的见识与手腕,更难以想象出自女子之口,不像是一个江湖侠客,反而像是帝师谋臣。

  云善渊淡笑不语,她曾有一位做了皇帝的师父,即便当年两人相谈不常涉及朝政,可是身在局中,胤禛不明说却已然言传身教了。何况她曾游历西洋诸国,所见所闻所接触的人与事都是常人难得的经历。

  “晚辈所学不过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罢了。朝局之事,还是要靠于大人才能力挽狂澜。我等江湖中人也就是处理一些江湖中事。”

  说到底,擅于某道,不一定就要去做。

  云善渊并不喜欢与朝政有太多牵扯,若非是战事一起,百姓就会遭殃,她根本不会踏入京城这个权力集中之地,她想要过的是肆意江湖的生活。

  云善渊与张丹枫离开了于谦府邸,这会路上行人稀少,但早餐摊位已经陆续摆了出来。昨夜说了一晚的话,这会也饿了,两人也就点了豆浆、包子等吃了起来。

  张丹枫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后,他看着云善渊陷入了沉思。他没有想到云善渊在朝堂之事上有如此独到又似老练的想法,这会是谁教于她的?

  张丹枫自幼被父亲传授理政之道,他并不认为云善渊治国谋略是无师自通。那除了叶盈盈之外,她还有哪位隐世不出的师父。他从未问过云善渊的来历,更是不知她的家族背景。

  正在张丹枫如此想着时,迎面走来了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打扮的人,他定睛一看竟是云重。

  云重是云靖的孙子。张云两家有一段宿怨,因为父亲扣押出使瓦剌的使臣云靖二十年,而在十余年前云靖被英宗的圣旨赐死,使得这段仇怨无法解开。

  就张丹枫所知,云靖的儿子云澄也算是他的五师叔,却已经失踪多年。云靖的孙子云重拜入大师伯董岳门下,而他的孙女云蕾与cháo音二师伯不知所踪了。

  云靖死前,张宗周先一步得知了明朝的朝堂内斗,有人不希望云靖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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