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大,可她还是被惊醒了。
“平儿!”她坐起身,“外面发生了何事?”
平儿和林之孝家的连忙披着衣服过来。林之孝家的道:“好像是谁家的船走水了。姑娘放心,妨碍不到我们的,您尽可安睡。”
凤姐吃惊,连忙打开窗子。果然,就看见对面一片火光,亮如白昼。火借风势越烧越烈,渐渐蔓延开来,不一会整条船都燃烧起来。不断传来惊叫声,救命声,跳水声.......
其他人家纷纷将船划开,生怕受一丁点牵连。
眼看着一艘华丽的大船付之一炬,众人唏嘘不已。平儿失神道:“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起火了,也不知是谁家的船只,还有没有人活着。”
林之孝家的叹道:“谁料想第一夜就发生这种事,许是那家人的仆婢没有看好烛火的缘故。”说到此处,她急急道,“我要嘱咐庆儿等人一声,让她们务必小心烛火!”
凤姐没有言语,仍是觉得心下难安,这事来的太突然,会只是简单的走水吗?
正思虑间,外面又一阵混乱,这次是发生在王家的船上。
未几,就听见王之孝敲门道:“姑娘。”
凤姐隔着门问道:“发生了何事?”
“回姑娘话,方才走水的船住着一位贵人,原是有人故意纵火,现在有人在搜查刺客,刚好搜到咱们的船上。”凤姐刚要开口,王之孝连忙道,“姑娘放心,我向那人说明了这是王家的船,里面只有一位女眷,不宜让外人进来。他们倒也通情达理,速速带人退下了。”
凤姐道:“我知道了。”
王之孝道:“现下已无事,姑娘好睡,有事吩咐下面人就可。”
而其他人家就没这么好运了,被强制搜查了一番。
凤姐秀长的柳眉拧起,手下意识摩挲着茶盏,轻声呢喃,“先是大火,又是刺客,现在又到处搜寻刺客,着实是蹊跷......”
平儿奇道:“姑娘,您在说什么?”
凤姐紧了紧外衣,“那些人似乎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不搜查我们的。”并非是因为船中住着女眷。
平儿笑道:“这是自然,京城谁不知道王家.......”
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闷哼,没了声音。
凤姐陡然一惊,一转头,就看见平儿倒在几案上,而她身后,则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因为打开了窗子,夜风灌了进来,窗帘和烛火也跟着飘动。
蜡烛照亮了一方天地,而背后则是一片黑暗,如玉的面容一半被烛火映照,一半被黑暗掩映。华贵紫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唇角邪肆的笑意却是异常熟悉。
凤姐一下子认出了他,靖安侯府小侯爷,顾行迟。
凤姐有片刻慌乱,她掐了一下手心,慢慢让自己镇定下来。
“三更半夜,侯爷不但闯入我闺房,还打晕我的婢女,你意欲何为?”她的笑容淡漠而讽刺。
顾行迟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神情愉悦,“不过是借王姑娘的房间躲一躲罢了。”
“借?”凤姐斜睨他一眼,嗤笑道,“难道不是侯爷一早就算计好的吗?”
第19章
顾行迟扬眉一笑,低头为自己和凤姐斟满了茶。
凤姐:“......”还真是不客气啊。
片刻后,他抬眸,声音低沉悦耳,“哦,这话怎么说?”
夜色中,这声音有种惑人之感,就像一杯桃花酿,带着丝丝缕缕的清甜,沁入肺腑。
凤姐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她轻笑一声,“侯爷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不问政事,其实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罢?”
说到此处,顾行迟笑容一滞,一瞬间就恢复正常,黑夜中眉间红痣变的暗红。
他吹了吹茶,不置可否。
凤姐又道:“今晚的确有刺客,而且是来刺杀你的。不,准确来说,这是在你默许之中的。你明知道有人在盯着你,寻机杀你,你仍故作不知,在关键时候隐匿起来,看着幕后之人功亏一篑,看着他们因为找不到你而惊慌着急,你甚至不介意其他人知道你遭遇刺杀,生死不明。侯爷是陛下看重之人,若刺杀一事被陛下知晓,一定会引来天子之怒。既如此,自然要把握机会一击致命了,届时就算陛下知道,也于事无补了。”凤姐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缓,“而现在,很明显,他们不确定你是否死了,自然要搜查了。现在在水上,你就算逃能逃到哪里去呢,只能在某一只船上了。怎么能让那些人乖乖接受搜查呢,自然是利用职权之便,以搜查刺客为由进行了。侯爷刚回京不久,以往见到侯爷的人也少之又少,若是真的搜查到侯爷,完全可以按照刺客处置了。但是,侯爷却藏到了王家的船上——”
凤姐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难道一切不是在侯爷的算计之内吗?你早就算计好了,要利用我,利用王家。你明知那些人不敢搜查王家的船,故意藏在这里。”顿了顿,凤姐嘲弄道,“不,这怎么能是‘藏’呢,侯爷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这里啊。”
她虽然在笑,可是目中隐含愠色。这想要发怒却强做清冷的模样,让顾行迟想笑。蓦地,他想起家里那只白猫,骄傲中又有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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