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顾行迟一愣。虽然面前这个女子生的妩媚娇艳,但想到她算计别人的模样,怎能和‘可爱’沾上边呢?
沉默一会,他神情坦坦荡荡,“王姑娘何必动怒,我真的是凑巧遇到你的,也是情急之下闯入你的船上,姑娘可不要误会我。”
凤姐不接他这话,自顾自说着,“不敢搜王家的船,一是因为声势不及王家,怕得罪王家。二也是不敢得罪王家,不过却是为了拉拢。如今幕后之人连侯爷都敢刺杀,明显是因为后者。侯爷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敢大摇大摆的进王家的船。今夜那些人一无所获,而恰恰只有王家的船没有被搜。你说,幕后之人会如何猜测王家?”她的面容已经没有丝毫笑意,一字一字尽是冷漠,“顾侯爷,你这样做,未免不太厚道。”
她表面镇定,其实心中愤怒到极点了。重生一次,还没有人敢这么算计她,顾行迟他怎么敢!这让她又想到了前世被王夫人等人玩弄于鼓掌之事,她怎么能不愤恨呢?
一阵风吹来,蜡烛一晃,又变得明亮。烛光照着两人的脸,一个俊逸妖冶、笑容款款,一个容色绮丽、隐含怒意。
比起以往淡然处之,凤姐的眉眼生动许多。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就算发怒也一样动人。
“我的确对姑娘存了利用之心。”顾行迟随手拿起剪刀剪掉些许灯芯,明明是寻常的动作,由他做来多了几分优雅,如一幅画般赏心悦目。“不过,我这也是帮了你,不是吗?”
凤姐微怔,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旋即冷笑,“侯爷不是在为自己做的事寻找借口吗?”
她的确想让王子腾远离夺嫡之争,却也不能容忍有人这样利用她。
“你这样想也未尝不可。”顾行迟做思考状。
凤姐怒极反笑,“我还从未见过像侯爷这种厚脸皮的人。”
顾行迟笑笑,不置一词。
凤姐反复呼吸,强压住怒气,她告诉自己不要和这种人生气,要保持大家小姐的端庄平和。
“不知侯爷接下来要去何处?”她笑容温柔。
顾行迟觉得这笑容着实瘆人,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这就是还要借王家的船了。
凤姐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定心绪,“哦,侯爷也要去江南?”
顾行迟点头,修长的手指轻扣几案。
凤姐审视的看着他,“侯爷真是好谋算,别人费心寻找你,你倒是了无牵挂的去江南了。”
背后想要盯着他行踪的人,计划要落空了。
顾行迟意有所指,“我一向喜欢独自一人,自由自在惯了,姑娘不也一样?”
凤姐瞪他一眼,“我和侯爷可不一样,我不过是外出养病,并不想招惹是非。”
顾行迟看她,“是吗?”
那双桃花眼流动春水,永远都是脉脉含情的模样,却让她觉得有种洞悉一切之感。
下意识,她转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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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凤姐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醒来。
下意识她寻找那紫色的人影,却已寻找不见。
她揉揉额头,昨晚她不知怎么睡着了。就好似一场梦,那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可是,看着桌子上的残茶和趴着的平儿,她知道昨晚的事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顾行迟说要和她一起去江南,应该不会离开王家的船罢?
正想着,就看见林之孝家的敲门进来,表情惊讶而焦急,“姑娘,您快去看看罢,有......有个男子自称是您的朋友,说要借我们的船,可是我们根本不知他是怎么上来的......”
她有心赶那人下去,可一看那人的穿着打扮和气质,她就觉得胆怯,只能先来请示凤姐。
这时候,平儿也醒了。她揉了揉脖子,睡眼惺忪,表情迷茫,“姑娘,我怎么在您这里睡着了?怎么觉得头有点疼......”
凤姐已经没了脾气,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她挥挥手道:“先不必说了,平儿,替我梳妆。”
又让林之孝家的先回去,不必管那人。
最终,凤姐没有透露顾行迟的身份,只是说顾行迟是京城的贵人,轻易招惹不得,让他们谨言慎行。等他到了想去的地方,自会下船。
众人看凤姐一脸严肃,讷讷答应。
第20章
京中,一连数日都是异常安静,好似那场刺杀从未出现过。
实际上,那天夜里所谓的贵人遇刺说的含糊其词,并未具体说哪位贵人,后来也没说刺客找到没有,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宫中。
华美的宫殿,无数太监宫人侍立两侧,各个屏气凝神、垂首谨立。不言不动,只闻丝丝风声,却是诡异的压抑。
自重重帘幕之后,走出一道人影,接着就看见绣着精致繁复暗纹的裙裾划砖面。脚步轻缓,仪态端庄,一步步走到中央,她垂目看着面前跪着的男子,声音冰冷道:“你这是做什么?”
似乎是宫殿太过寂静的缘故,听到‘啪嗒’一声,一滴汗滴落在砖面。那砖面明净如水,可以清晰的映照出他略显狼狈的面容。他抬起头,“母后......母后,儿臣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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